电影文学剧本《山鬼》一

故 事 梗 概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四川的一座小城——威远。

很就小失去父母,来威远投亲,能歌善舞美丽漂亮的女学生泽慧,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慰问演出中,被钢铁厂保卫科长苟成看上了。由于年龄和文化的差异,泽慧委婉的拒绝了他。

一次在江边,一个偶然的机会,敏感的泽慧认识了钢铁厂的年轻工人张志宁。他们智趣相投,两情相悦,打破各种阻力走在了一起。

保卫科原是旧警察留用的尤灵,他本来希望撮合泽慧和苟成的婚事,好借此得到提拔。因为泽慧和张志宁的结合打破了他希望,从此他怀恨在心。

在一次车间技改的工作中,尤灵悄悄偷走了张志宁翻译的技术规范。工人在没有完全弄清规范的情况下进行操作,使车间生产出一批次品。

而保卫科科长苟成,也因为政治的需要与尤灵一同借此构陷张志宁。最终借口张志宁曾经是旧军官,因为历史问题,判了他八年徒刑。

从此,年轻美丽而单纯的泽慧,在孩子出生才几个月,丈夫又被判刑的情况下,备受各种歧视和欺凌,最后导致她神经崩溃……

主题曲《永在你身旁——》

静静的白荷  开在

与你相视的那一眼上

夜色  降临  已

洒下一片银色的光

爱  和你相依相伴

在心中发芽生长

她啊她啊,她啊……

长出了飞翔的翅膀

手挽着手肩并着肩

向着黎明的方向

无论风雨和泥泞

无论前路有多漫长

爱  心和心相印

我和你相依相随

永远永远  永远……

我  永在你身旁……

侧着耳  我已经听到

夜莺的歌唱  那

相知相恋的人们

连祝福时声音都一样

当黑夜慢慢散去

天边亮起曙色的光

永远永远  永远……

我  永在你身旁……

2

1  小城。池塘。秋。

风一阵缓一阵紧。本来碧叶蓬蓬的荷池,因著秋的来临,那些稀疏的莲叶颤悠悠的在风的挤压和摩擦下发出嗤嗤的叹息声。池塘内,那株仅存的白荷,迎着风,孤独的摇摆着——那是荷塘里仅存的风景——秋风无情的将她的花瓣一片片慢慢地剥下,然后,吹落在黄叶流离的池塘内,随枯叶飘零……

字幕推出:《山鬼》两个大字——

2  小城。日。外。

字幕:一九五二年秋。四川威远。

小城的青石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有的手持标语,有的午着小红旗踮起脚尖,争相欢迎着游行队伍的到来。                        歌声远远地传来:

“嘿啦啦啦啦嘿啦啦啦啦

天空出彩霞呀,

地上开红花呀,

中国人民力量大,

打败了美国兵呀……”

敲着锣打着鼓扭着秧歌的学生队伍兴高采烈的出现在铺满青石的街道上。队伍中那位十六七岁领午的女学生,她身材高挑,黑发浓密,有着一对浅浅的酒窝和一双大大的会说话的眼睛,她充满青春激情的午着唱着,引来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音乐节奏有韵地踏歌阵阵……

人群中,一位獐头鼠目形容猥琐,身著洗得发白的旧军服,约模三十左右的男人,他目光紧盯着远去的人流。游行的学生走远后,他若有所思地停留片刻,转身,闪入临近的茶楼。

3  茶楼上。日。

“小尤?在这儿?——”

倚栏而坐,是位约摸三十二三退伍军人模样的男人,见刚纔那人上楼,远远地起身招呼着。

退伍军人挥手:“小尤,这儿,茶都泡好了。”

嘈杂声中,被叫小尤的男人径直朝他走去。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

退伍军人:“刚才过去是那儿的学生?”

被叫小尤的男人,名叫尤灵,是原钢铁厂警务留用人员,现在是厂里的保卫干事。招呼他的人,是刚转业来的军人,叫苟成,是厂保卫科的科长。

尤灵渴急的样子,端起茶猛喝几口。他笑眯小眼:“这就是咱子弟中学宣传队的学生,科长没见过?”

苟成提起兴趣:“子弟校的?不错!我倒真没见过。”

尤灵看出他心思,一笑:“科长可有中意的,告诉我?”

苟成微微一笑:“嗨,我看还是算了。”

尤灵:“怎么能算了?科长,你一来,行正科刘科长就告诉我,要为你留意着。中意谁?明天我就去打听?”

苟成犹豫着:“刚才,领午那女娃儿,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长得很水灵,还真的不错。”

尤灵小眼一亮:“哦,她?——科长有眼光!行,这事交给我,明天我去学校支部,让支部出面做工作。”

苟成迟疑:“小尤,我看还是算了。她十六七岁吧?我比她大得太多,再说,这脸上还留个疤,别把人给吓着了。”

尤灵奉承着:“科长,你小瞧自己了。你是咱厂著名的战斗英雄,是钢铁厂的光荣。我认为,要是她能嫁给科长,还真是她的福份。放心,这事你就等着。”

经尤灵这一说,苟成眼睛一亮。

苟成有点动心:“你真这样认为?”

尤灵发挥着口才:“这麽说罢,科长,现在小女孩都崇拜英雄,咱科长为革命出生入死,又是厂里有名的战斗英雄。只要你往学校一站,一大群女孩就围上来了。从古到今美女配英雄。不是我说,咱未来的嫂子理所当然也要美人才般配。”

苟成被他说得心里美滋滋的。

苟成笑着起身:“行!你小子口才好,咱俩也对脾气。走,街口有个餐馆,今天礼拜天,我们好好去喝一盅。”

4  小巷。日。

小巷两旁是一色的黛瓦青砖的巴蜀民居。

一双白底黑帮绊扣布鞋,踏着轻快的节奏,出现在古老的青石铺就的小巷。这就是刚才那位领午的女学生。她黑發浓密,梳着两条粗粗的长辫,身穿蓝色翠花中式上衣,口中还哼着刚才歌曲的余韵,在小巷踏著歌聲有韻地穿行著……

小巷的行人和商贩见女孩过来,有的闪向路边思忖,有的侧立那里呆呆的发楞。

“泽慧,等等!泽慧——”

女孩儿听见身后有呼她的声音,停住脚步,回头一笑,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秋水盈盈……

泽慧清脆的:“吉秀?——”

她笑着脸上泛起浅浅的酒窝。那声音,如轻扣的银铃,在小巷回蕩著。叫吉秀的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近。

吉秀:“累死我了!走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

泽慧认真的:“吉秀,你是知道的,我得早点回去。要不,我舅妈又要不停地數落,都大姑娘了还那么大的耍心。”

吉秀手搭她肩:“這下好了,今后没誰會再數落说你了。”

泽慧瞪她一眼:“死丫头,不准胡说啊!我除了舅妈,就再没别的亲人了!”

吉秀发现她会错了意:“想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你前脚一走,文体老师就来班上,大聲叫,李澤慧,李澤慧!我問她什麼事,她說,部队文工团招人,你人长得漂亮,嗓子好、身段又好,人家点名要你。今后你就是公家的人了,谁还说你?”

泽慧惊讶的张大嘴:“真的啊!——”

吉秀故意提高嗓子:“假的?——”

说完吉秀将身子闪向一边。

泽慧追打着:“死丫头,敢骗我!看我抓住你,不收拾你?——”

吉秀气喘吁吁停下:“好啦!跑累哪!——”

泽慧抓住她手腕:“说,真的假的?”

吉秀:“死丫头,把我捏痛啦!——我骗你?……不是人!——”

大街上两个天真少女打闹着离去。

5  巷口。日。

巷口的一角,有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这两个女孩儿的一举一动,直到她们消失了身影。那人转过脸,微闭那双鼠目,嘴角溢出一丝窃喜。他转身,又拐进就近的茶楼。

6  钢铁厂生活区。日。

生活区路口。泽慧和吉秀停了下来。

吉秀瞥她一眼:“怎么搞的,看你不但不高兴,反倒心事重重?”

泽慧黯然:“嗨,还不知道我舅妈同不同意。”

吉秀:“跟她說,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現在工作這麽難找,她应该不会反对。”

泽慧垂下眼睑:“你不知道,她这人,就是个封建脑筋。那年万县京剧团招人,她死活不答应我去。我看这次也有点悬。”

吉秀挽着她:“走,我陪你说去。这是部队招文艺兵,跟演戏又不是一会事。要是我有这種机会,我爸妈一定高興得跳起來了。”

泽慧思忖片刻:“算了,还是我自己去讲。要不她又叉著腰说,哼,澤慧,你跟吉秀又串通起來哄我。”

吉秀:“好吧,不行你再叫上我。”

7  家属区平房。外。

头戴青布女帽身穿中式青衣的小脚老太,端着小凳和女工一拐一拐地从屋内出来。她放下凳子,站屋簷下,朝路上望了望,然后坐下。她将长长的鞋底针在发上篦了篦,似乎想起什麼。

老人朝屋内:“碧玉——”

屋内有女声应答。

老人:“荣生今天不加班吧?”

屋内女声:“中午我送饭,他说,叫我们晚饭不要等他。”

老人不由轻叹:“唉,这一大家人,就他一个人上班。……今年泽慧毕业就好了。”

老人继续纳着鞋底,发现有人挡住了光线。

老人抬头:“让开,别挡住亮光。那个有事没事在人前站著。”

泽慧穿进屋内,端了一大杯凉水出来。

泽慧猛喝两口:“哎呀,简直渴死啦!”

老人久久地望着她:“瘋夠了吧?今天我就奇怪了,轻脚轻手的。往天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

泽慧把嘴一抹:“舅妈——”

舅妈:“疯了一天回来啦?”

泽慧:“哪里是疯嘛,今天是欢迎志愿军回国。另外……”

泽慧忍住,看着老人不吱声。

舅妈瞟她一眼:“说呀,不要吞吞吐吐的。”

老人等待她回答。泽慧低头。

舅妈直视泽慧:“说呀——”

泽慧小心翼翼:“舅妈,今天,部队文工团来我们学校招人……”

舅妈放下手中活计,盯着她。

舅妈不紧不慢地:“他招他的人,跟你有啥关系?”

泽慧索性:“他们点了我的名。”

舅妈恍然:“点了你的名?因为你歌唱得好?”

泽慧:“嗯。在我们学校招三个文艺兵,第一个就选中了我。”

舅妈看穿她的心事:“你想去?”

泽慧点头:“嗯。文工团过几天就离开威远,先去成都集中培训学习。然后,……”

舅妈沉下脸打断:“不许去啊!告诉你,平时闹闹我不管你,要去当戏子,我不答应!”

泽慧着急:“舅妈,现在都新社会了,你不要还是旧脑筋。那不叫戏子,叫文艺工作者!”

她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

舅妈厉声:“不管新社会旧社会,戏子就是戏子!你看,那个好人家的女儿去做戲子。我答应过你伯伯、伯娘,你大了,把你放一户好人家。要做戏子,坚决不行!”

泽慧气馁地咕噜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学校名都报上去了,让我们告诉家里,过两天就跟部队一起走。”

见泽慧並没放弃的意思,老人忽然將手中鞋底往筐里一扔,捶胸顿足夸張地嚎啕起来。

舅妈邊號邊诉着:“……姑娘啊!——你看看,我把泽慧拉扯大了,现在翅膀硬了,我说话竟不听了!……说走她就要走了啊!……姑娘,我对不起你啊!……”

泽慧敢不吭声,沮丧地低着头。

舅妈继续嚎啕着:“没良心啊,没良心!我二十三岁居霜守寡,把姑娘的女儿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以为养儿可以防老……现在养大了,她就不管我,要走了……没良心啊!……”

泽慧束手无策的站一旁。身后传来碧玉的声音。

碧玉皺眉:“……泽慧,怎么啦?”

泽慧抬頭:“姐姐,你看嘛,部队文工团招人,选中了我,舅妈竟不准我去。”

碧玉輕言細語:“澤慧,好好说,干娘也是为你好,不能惹老人生气不是?”

泽慧赌气:“現在工作這麽難找,好不容易的机会,人家争都争不来,她竟不要我去!”

碧玉耐心劝着:“泽慧,你知道,在过去,演戏的走到哪儿,都叫人瞧不起。”

泽慧:“姐姐,帮我劝劝嘛,现在不再叫戏子,叫文艺工作者。学校好多人报名,只招三个。其中我被选上,还是第一名。”

碧玉笑着摸着她的头发。

碧玉溫和地:“这些我不懂。看得出来,你很想去。可是,不管怎样,你也得有耐心。好好跟干娘商量,说清情况。”

她拍了拍泽慧脸蛋,看着发呆的她,用手指在唇上比画了一下,又转身回屋里。

泽慧踮起脚尖小心走近老人。

泽慧怯怯地:“舅妈,好了,莫哭嘛!我又没说不管你,只是出去工作。这么好的机会丢了真的可惜。”

老人低头偷偷的瞄着她。见泽慧口氣開始緩和,止住哭声。

舅妈盯着她:“站过来。你答应我不去,今后干啥我都依你?”

泽慧不情愿的低头:“我还没答应他们嘛。这不,回来征求你的意见,你就这样子。”

见这一招奏效,舅妈转动着眼睛。

舅妈一脸严肃:“泽慧,坐下來!我警告你,你如果要去当戏子,不是我說,明天就等著到嘉陵江边来找我的尸体!”

老人的态度一本正经。泽慧只得无可奈何的低头。

泽慧极不情愿地:“好嘛,好嘛!答应你,不去总可以!”

说罢泽慧转身跑向屋内。舅妈望着她的背影,含笑庆幸着自己的表演天份。

8  江边。黄昏。

黄昏的落日投射江中使群山呈现出一片紫黑色的倒影。天边,玫瑰色的夕阳散发出一道美丽的光痕,它的余辉撒在江边独坐的泽慧脸上,使她隐约感受到一种模糊的溫情。瞬间,她眼中又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惆怅。

不远的江岸,纳凉的人们,一些人驻足闲聊着;一些人指点着那叼起鱼儿的鱼鹰。

远眺着百舸争流沙鸥竟逐的大江,泽慧口中不由轻叹:“唉……我真想……”

不远的岸边,一群船工赤着上身,光着脊背弓着腰。“嘿咋,黑咋,……”的吼着号子,拉着货船艰难的上行。

此时,一位工人模样的青年,肩上搭着工作服,欣赏着慢慢走近。他不愿打搅她,侧着脸,欣赏着夕阳下少女那雕塑般的面容和神情。

久久地,青年同样轻声:“想什么呢?”

泽慧没回头,手指远方:“眼前这风景……”

青年轻声一笑:“小女孩,你在看风景,其实你在别人眼里何尝不是风景呢!”

这声音充满磁性。泽慧回头,有点不知所措。

泽慧:“……唔……唔……”

青年很有风度的微笑着:“或许,我不该打搅你。如果你不允许,我就走开。”

泽慧仍然不知所措。她偏着头,语气有点生硬:“你?——你是谁?——”

青年有点难为情,但还是保持着微笑。

青年赞赏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很漂亮!”

泽慧生气了:“我们认识么?你说这话很笑人!”

青年怕她误解,居然有点口吃:“喔,……对不起,我是钢铁厂的工人,……听过你唱歌……”

泽慧不给情面:“我知道你是钢铁厂的工人。”

青年有点举措失据:“小女孩,我看你还知道得挺多的。”

泽慧老大不满:“小女孩?我已经十六岁了,中学都毕业了。”

青年连忙:“是,是,马上成大人了。”

泽慧眼睛一瞥:“我看你也大不了我多少。”

青年努力使自己镇定:“你看吧,你十六岁,我二十六岁,足足大了你十歲呢。”

泽慧冷冷的:“大十歲轮又怎样?你过你的路,我看我的风景。快去,厂里洗煤炭还差人!”

青年回味着,一乐:“喔,……是的。……但是都下班了,今天恐怕不行。”

泽慧起身:“好,好,你在这儿,我走!——”

青年禮貌的举着双手退了两步:“那怎么行!万事有个先来后到。你坐这儿,我远远地,行罷?”

泽慧感觉青年有点愚腐“噗嗤”,笑出了声。

泽慧白他一眼:“呱呱呱,就像只叫個不停的呆头鹅。”

青年老实地站一旁:“好,我不做声了。”

9  岸边。黄昏。

岸边的小路有不少来往的行人。尤灵从远处过来,悄悄的闪向树后,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江边的人。

一位身着工作服的中年人见尤灵鬼鬼祟祟,他跟了上去。

那人从后面拍了拍他:“尤干事,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尤灵一惊,变了脸色。

尤灵回头:“嘘!——老黄你吓我一跳。”

老黄指向江边:“老實告诉我,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见江邊那女娃儿也动了心思?”

尤灵一本正经:“别乱说,我有家有室。这是咱科长相中的女人。你看,那对单丹凤眼,笑起来两个酒窝……”

老黄诧异:“苟科长看上她?都三十好几的人,人家会同意?就别找借口了。”

尤灵一脸认真:“真的。所以我远远的看着她,了解了解情况。你看那身段,那眼睛,像秋水的样子……”

老黄笑着:“不懂了吧?那叫美人眼。美人眼中常常都自带一种淡淡的忧郁神情!”

“美人眼?”尤灵咋吧着嘴回味着……

10  黄昏。江边。

泽慧抬头看了看青年,觉得他并无恶意。

泽慧恶作剧的:“怎么,不走了?”

青年保持着含蓄的微笑:“我站远点,要不你会说,呱呱呱,快去,明天厂里洗煤炭,就差你。”

青年的语言和表情引起泽慧极大的兴趣。

泽慧忍不住笑了:“我告诉你,你把鼻子伸长点闻闻,我可不是那種无聊乱说话的人。”

青年装着用鼻子东嗅嗅西闻闻的样子。

泽慧一笑:“什么味儿?”

青年鼻子一抽:“闻出来了,这里蔓延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还有一种种不确定的气息。”

泽慧垂下眼帘:“唉,说你也不明白。”

青年做出一副郁闷样子,并且把它夸大。

泽慧:“那些事与你无关,你不要乱打听。”

青年认真地:“你不要误会,我没打听的意思。我只是想,忧郁使人伤神,特别容易使人衰老。尤其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儿。”

泽慧有点发怒:“你强词夺理!”

青年诚恳地:“我没有强词夺理。我的意思是一个人遇到不高兴的事,可以找人吐吐。吐过之后,心中的郁闷找到了出口,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

泽慧被青年的诚恳打动。她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中等的个子,五观棱角分明,浓浓的眉毛下,长着一双大眼睛。认真说,这人还有点英俊。从他的谈吐看,应该有点文化,不像那些粗俗无聊的人。

泽慧:“说真的,我真是遇见一件事,让我心里十分烦闷。”

青年:“等等。让我们先静一静,不要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像这样,闭上眼睛,放松,什么都不想,感受落日的余晖洒在上,……對,就這樣。你是不是觉得有点溫溫的,像母亲的手指轻抚着面颊的样子……”

泽慧闭上眼,她感到青年充满磁性的声音有一股神奇的魅力。随着青年抒情的描述,泽慧的脸上慢慢褪去了忧郁的神情……

青年继续着:“好。就这样。玫瑰色的余辉慢慢地从眼里往下沉,慢慢地溶入你的心里……”

片刻,在青年的引导下,当泽慧睁开眼睛,她又重新焕发出少女的天真和美麗的清纯。

11  钢铁厂办公楼。日。

苟成一只手正缓缓的翻着红头文件。尤灵将茶泡好递给他。苟成将文件放桌上。尤灵站桌前,一边饮茶一边瞟着文件。

苟成喝着茶:“想知道什么吗?”

尤灵摇头:“科长,不该我知道的事,我不打听。”

苟成知道他心口不一:“小尤,告诉你没关系。厂里為加强我们保卫工作,咱保衛科要升為保衛處了。”

尤灵收回目光,故作一驚:“好事啊,科長!保卫科升为保卫处,今后你就是我们处长了。那么處里人手也该增加了?”

苟成点头:“的确要增加。这几千人的大厂,除了门卫,做行政就我们俩人。可一旦真有什么事发生,我们两个人怎么应付?今后消防、安保要单独成立科室,归咱保卫处这口子。”

尤灵意味深长:“那我们这儿就热闹了。再来两个科长,办公室不够用,我可以搬门卫去。”

苟成看穿他的心思:“小尤,好好做。可以调来,我们也可以自己培养嘛。自己培养的同志厂里情况更了解,业务也更加熟悉。”

尤灵心中一阵窃喜。

尤灵哈着腰:“科长这么说,我也要更加努力了。只有这样才可以。”

四目相对。苟成含蓄的一笑。

苟成:“小尤,你放心。好好跟我干,我吃肉还会少你喝汤?”

苟成观察他的反应。尤灵频频的点头。

苟成低聲:“小尤,那事打聽得怎樣?”

尤灵一怔:“哦,差点忘了。科长,昨天,我去子弟中学,找到辦公室曲主任,他说部队文工团招人,那女孩儿被选上了,而且还是第一名。”

苟成目光追向远远处:“哦……”

尤灵:“文工團方团长说,那女孩儿长得漂亮,条子好,歌唱得又好,培养培养,一定是個好苗子。说是过几天就跟部队一块上成都集训学习。”

苟成沉吟:“的确,好苗子谁都想要。”

尤灵从他眼中迅速捕捉到失望的神情。

尤灵自告奋勇:“科长,要不,我去跟部队上的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她留下來?”

苟成摇头:“小尤,我看还是算了。”

尤灵激动:“科长,不能这么算了!我们不能这样憋屈!我去跟他们谈,咱科长十几岁参加革命,立过功,受过奖,为革命九死一生,把整个青春都贡献了。现在好不容易认识个喜欢的女人,他们可不能说要了去就要了去!”

尤灵的话使他深受感动。

苟成:“等等。小尤,不要急脾气。要去,跟部队上的人说话也要客气点,兴许哪个首长看上了。我们可不能来旧军阀那套,是不是?”

尤灵讨好的不住点头。

尤灵:“好的,科长。我就憋不下这口气,为了未来的嫂子,我去跟他们講理。科长放心,我会见机行事,不該講不講。”

说完,尤灵凛然转身離去。苟成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滿意的點著頭。

12  小城。大街上。日。

天气晴和。

两个少女手拎物品走出杂货铺。

泽慧偶一回头,见两个男人指点着她们的背影。二人发现被泽慧看见,冲她一笑。

泽慧拉着吉秀匆匆而行。

吉秀:“走那么快干嘛?”

泽慧:“别回头!——”

吉秀:“到底怎么了?我看看?”

吉秀扭头,发现不远处的茶楼下两个男人奇怪的嬉笑着指点着她俩。

吉秀:“看他的,你管他那么多。”

泽慧思忖:“怪兮兮的,都已经好几次了。”

转过路口二人停了下来。

吉秀调侃著:“頭抬起來,我看看——哦——難怪,人長这么漂亮!兩個眼睛這麽勾人,难怪人家看上了你!”

泽慧没好气的:“看上了你!那岁数,都可以给我当爹了!”

吉秀认真的:“还别说,现在好多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好嫁给这些爹爹们。”

泽慧边走边俏皮地学着京剧小旦的话白:“爹爹呀!……”

吉秀跟着:“女儿,什么事呀?——”

泽慧继续着:“爹爹,女儿我,我,现在不想嫁人!”

吉秀接着:“不想嫁人?那你想干什么?”

泽慧:“女儿还想守着爹爹——”

吉秀:“守着爹爹?可是,爹爹老了啊!……”

泽慧“噗嗤”一笑。

泽慧:“爹爹,要嫁你嫁,女儿我坚决不嫁!——”

吉秀:“女儿,——爹爹我,我可怎么嫁人?……这,这,这不为难为爹的了?——”

泽慧嘻笑着,改回平常语气。

泽慧戏弄着:“吉秀,干脆把你嫁给他算了?”

吉秀贴近她:“不跟你开玩笑啦!你是我们学校的才女,校花。告诉我,想嫁个什么样的?”

泽慧生气:“小蹄子,一天竟想些什么呢?”

吉秀故作神秘的靠近她。

泽慧:“有话你说?不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吉秀恶作剧:“要不,你看,嫁我行不行?”

泽慧乘她不注意,一把揪住她的耳朵。

泽慧厉声:“小妮子,没个正型!再说一遍?快,叫我夫君?”

吉秀用京腔话白的告饶:“——娘子,娘子啊,小生从此再也不敢了呀!……”

无忧无虑的两个少女在小巷中相互追逐和打闹着离去。

13  钢铁厂车间。日。

车间内,高炉熔炼着矿渣,炉火正红。几台巨大的鼓风机噪声隆隆,使人根本听不见人们相互间的说话声。

王师傅嘴里含着口哨。用手式指挥着航吊将刚出炉的钢水送往铸造车间。尤灵捂住耳朵从车间外进来。他靠近王师傅。

尤灵几乎贴耳:“王师傅忙呢?”

王师傅取下口哨,偏着头:“刚起好一炉,这不,吊二车间去?”

尤灵神秘的笑着:“王师傅,完事来保卫科一趟。”

王师傅诧异:“保卫科找我?什么事?”

尤灵拍了拍王师傅的肩。

尤灵詭譎地:“好事情,好事情!”

王师傅摸不着头脑:“尤干事,可不可以这儿说?”

尤灵狡黠的:“王师傅,我先给你道喜!等会儿告诉你,好事情!”

尤灵转身便走。王师傅楞楞的立在原地。

14  办公楼。日。

王师傅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在保卫科门前停下。门关着,他贴耳听了听,屋内有动静。

他壮起胆子敲门:“嘭,嘭……”

屋内传出声音:“请进——”

15  室内。日。

苟成接着电话,见是王师傅。他手捂话筒,指了指椅子。

苟成:“王师傅你坐,等等——”哈腰

王师傅坐下。苟成接完电话,泡了杯茶,递给他。

苟成:“王师傅,歇歇,喝口茶。”

王师傅欠身,双手接过茶杯。

王师傅怯怯的:“科长,听说你找我?”

苟成客气的:“不急,先喝茶。尤干事没告诉你?”

王师傅老实的摇了摇头。

苟成:“这个小尤,话都不说清楚。”

苟成将椅子搬来和王师傅对膝而坐。

苟成抬手看了看表:“也该回来了。”

一会儿,门开了。尤灵抱着一摞报纸和资料匆匆进来。

尤灵滿臉堆笑:“王师傅,等久了。我以为你等会儿才来,去了趟收发室。”

苟成严肃:“小尤,今后不能这样。你看,车间里搞一化三改造,工人师傅们多忙。我们干部不光是做好保卫工作,还要为厂里做好后勤服务工作。”

尤灵不住的点头哈腰:“明白了。科长。”

苟成从抽屉里拿出照片递给尤灵。

苟成一脸和气:“王师傅,你们谈,我到车间去落实下季度安保方面的事情。”

16  室内。日。

苟成走后,尤灵端着茶杯,王师傅面前坐下。立刻變了個人似的盯着王师傅。王师傅有点不知所措。

尤灵眯斜著眼:“王师傅,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你有个姨妹在子弟中学?”

王师傅诧异的看着他。

王师傅:“她……她怎么啦?”

尤灵安抚着:“没什么,你不要紧张。她今年该毕业了吧?”

王师傅点头:“对,下个月毕业。”

尤灵狡猾一笑。王师傅發怵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尤灵:“你也不用担心,是好事,好事情!”

王师傅莫名其妙。

王师傅困惑:“尤干事,我没弄懂?”

尤灵凑上前套着近乎:“咱俩关系不错吧,王师傅。我问你,你要老实告诉我?”

王师傅老实巴交的点头。

尤灵盯著他:“你看,我们科长这人怎样?”

看着尤灵手中的照片,王师傅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王师傅:“科长当然没得说。革命军人,又是战斗英雄。对他,我竖起大指姆!”

尤灵點頭一笑:“这就对了。咱科长十六岁就参加革命,今年三十三了。为革命多次负伤,立功,受奖。所以到现在还没成家。前些天,子弟校到厂里搞慰问,那么多女娃儿他没看上,单单相中你家泽慧了。这是好事呀!所以组织上让我出面做工作,你说是不是好事情?”

王师傅不知所措:“……这……这……她才十六岁……还小……”

尤灵皱眉:“小?看你!十六岁,已经不小了!你看,厂里这些娘们,那个不是十五六岁就结婚,十六七岁就抱娃儿了!”

王师傅蠕动着嘴唇:“……”

尤灵充满热情:“老师傅,告訴你,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一但泽慧嫁给咱科长,你不也成了革命家庭。今后升级、提干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去年,行政科刘科长找了个幼儿园的媳妇,立马就安排去学校搞行政。可咱科长还是他的入党介绍人呢!”

尤灵嘴皮不停的翻动着。王师傅直发愣。

尤灵口若悬河:“我这么给你说吧,一旦你同意这门亲事,泽慧爱唱,唱;爱跳,跳。厂里可以安排进宣传科。你,今後升級,入党,弄个组长做,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聼尤靈一說,王師傅困惑漸消。他抬头打量着尤灵。

王师傅一咕腦地:“可是……尤干事,我这么跟你说吧,泽慧也不是我亲姨妹。她爸爸原来德國留过学,是土木工程师。她是我家碧玉养母的侄女。前年她父母都过世了,没多的亲人,才来威钢投奔我们。所以呢,……这个问题我得回去……回去跟养母商量,听听她的意思。这个……”

尤灵一臉興奮:“你喝茶。王师傅,商量是当然的。就是说,我告诉你,眼睛得看远点。科长岁数是大了点,这都是为革命啊。再说,男人大点好,晓得疼人。我是說,有了這門親事,你一家子前途都很光明的了。”

尤靈的聲音越來越高。王师傅動作僵硬的放下茶杯。尤灵边喝茶边注视着他變化著的面部表情。

尤灵:“王师傅,說真心話,到時你要好好謝謝我这媒人。”

王师傅迟疑:“尤干事,我是说……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复,我得回去跟养母商量。”

尤灵热情的握住他手:“当然,当然。现在是新社会,婚姻大事最终还得看她本人。所以,組織已經考慮到,你的任务还是很艰巨。沒關係,有什麽,組織在,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王师傅垂首肅立:“尤干事,车间还有炉钢水要出。這件事,我回家商量好了就给你答复。”

尤灵充满自信:“行!王師傅,我就等着吃你送的喜糖啰。”

望着王师傅背影,尤灵收住笑容,一双小眼睛複雜的轉著。

17  办公楼外。日。

王师傅心事重重的从楼上下来。他抬头,端着茶杯的苟成笑脸迎向他。

苟成:“王师傅,好啊!——”

王师傅出神:“……好。科长好!……今天……我回去就……”

苟成微笑著:“不急。不急。慢慢来,这好事不在忙上嘛!”

王师傅尴尬的张着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苟成含笑礼貌地侧身让他过去。

18  秋。江边。日。

秋的到来,原本葱郁的江岸草木已开始零落。大江的对面是连绵起伏的远山,秋的红叶在远山开始漫延着……

两个少女无邪的挽起裤腿坐江边石上,将脚伸入水中,搅起阵阵白白的水花。

吉秀:“一声不吭,心事重重的,又在想什么?”

泽慧敷衍着:“没想什么。”

吉秀:“看着我,该不会是想那人?”

泽慧睁大眼:“什麼那人?——”

吉秀:“还跟我装?脸都红了!”

泽慧用脚继续搅着水花:“哎,你说那人?想那儿去了?我只是觉得他好玩儿而已。”

吉秀诡谲笑着:“我看,有点意思了。”

泽慧眼睛一白:“什么意思?你不知道,那人呆里呆气,傻乎乎的,我看他只是一只呆头鹅。”

吉秀故意提高声音:“还抢白!——我告诉你,一般啊,故事就从这儿开始了。”

泽慧:“开什么始?你这丫头想多了!”

水中几条小鱼儿在石隙间自由的穿梭着。

泽慧惊喜:“看,小鱼儿!……”

她弯腰伸手去捉。吉秀拉住她。

吉秀:“当心!别掉下去了……”

泽慧埋怨:“嗳,你这一喊,刚要捉到,鱼儿就被你吓跑了……”

吉秀:“快起来,我腰不能再下弯了,再弯就要和你一起跌下去……我要拉不住了!……”

泽慧:“好,我起来了。……吉秀,刚才,我摸着水里的自己了……真的,我还真想掉下去变成鱼儿,像它们那样无忧无虑,该多好……”

吉秀:“你不早说,早说我就放手了。”

泽慧:“吉秀,刚才,我水里看见什么东西从头顶飞了过去?”

吉秀:“一群鸽子,绕着圈儿,又飞向对岸了……”

泽慧神经质:“……它们怎么还不飞回来……”

吉秀:“你又在想什么呢?”

泽慧忧郁地望着天空:“哎,——自由的翱翔着!——真是的,读书时想早点毕业。毕业了,又操心找个工作养活自己。这人啊……”

吉秀:“就你想那么多。走,我们那边沙滩去?”

19  岸边。日。

树荫下,尤灵那双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江边二人的。他时而笑着,时而眼中流露出欲望的邪恶。

20  江边。日。

沙滩上,两个少女在光滑的石头上跳来跳去。泽慧脚下一滑,吉秀伸手去拉她。一个惯性二人同时跌在沙滩。两个少女仰天咯咯的大笑起来。

泽慧小声:“吉秀,你看,那人,藏树后?”

吉秀四处张望:“在哪儿?——”

泽慧:“小声点,你不晓得找自己!别指——”

吉秀:“成天疑神疑鬼,我看你病得不轻。”

泽慧起身,目光向岸边搜索。吉秀满脸困惑。

吉秀:“头我摸摸,我看是不是真病了?”

泽慧:“手拿開,说你也不信。明明看见了的,一闪就没了。小时候,我伯伯说过,一个人无缘无故在你面前出现过两次,你就一定要注意了。我看见他都不少于三次了。”

吉秀:“根本没人嘛!我眼睛都睁痛了。你只管自己吓自己。”

泽慧生气:“不要咋呼!给你说,就是那天那个小眼睛。”

吉秀恍然:“哦,这倒是了……前天你来找我,我看见街上遇见那小眼睛在你身后指点着。我想,会不会是他真的看上你了。”

泽慧:“小蹄子,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你呀,我看这木鱼脑袋,不知平时都想些什么?”

吉秀:“好啊,敢说我木鱼脑袋!正式宣布不理你了!”

镜头放大:沙滩上,两个少女嬉闹着的相互追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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