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深秋的上午,窗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手机里的相片,试图让自己在这喧闹的繁华中迅速安静下来。 当手指滑动到2018年的一张照片时,我的心突然颤动了,不由自主的身体往前移动了一下,双眼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此刻我看到了我亲爱的外婆。照片里的她是那样的慈祥,温柔,让我的心里瞬间暖暖的。我努力将照片放大,企图让外婆的容貌更清晰一些。在我的记忆里,外婆一直都是短发,非常干练。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洋溢着浓烈的爱和生活的希望。看着看着,我的眼眶湿润了、、、、、、
儿时的记忆像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来,想起了小时候在外婆家的那段美好难忘的时光。外婆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女人,没有上过学,不识字,却把家庭打理的井井有条,把五个子女照顾的无微不至。我的妈妈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我的眼里,妈妈的勤劳善良、朴实能干都是源自于外婆的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于是乎这些优秀的品质就这样一代代传承下来,赋予在我的身上,我深知它的珍贵,寄予了外婆和妈妈两代人的厚望和嘱托。我会好好的珍惜,也会永久的保持初心,以此来怀念我可亲可敬的外婆。
提起外婆,有很多往事涌上来,每一次回忆都是一种想念和感动。外婆的家离我家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忙于生计,把我寄养在外婆家。那段时间里,留给我最深、最美好的记忆就是外婆的菜园子,以至于现在看到乡下田里的菜地,都会让我情不自禁回想起我的那段难忘的美好时光。
小时候,外婆的家有一个大院子,大舅、二舅和外公外婆在一个院里居住。每天过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大家相处的很融洽。我像一只自由的小鸟,穿梭于舅舅们的屋里,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嬉闹玩耍。外婆每天在厨房里快乐的忙活着,照顾着家人和我的饮食起居。那时候的我像一个毛头小子,领着弟弟妹妹东家逛,西家窜,周围的邻居都认识我,也喜欢我。我也属于自来熟,和邻居家的小朋友也玩得不亦乐乎。有的时候,玩的太开心了,忘记了时间,外婆就会亲自找上门叫我回家,那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除了和小伙伴们玩耍,还有一件更快乐的事,那就是每天和外婆去她的菜园子里照看那些像宝贝一样的菜。每次去菜园子,都会经过家门后的小溪,小溪旁有一棵高大的皂角树,我总会调皮的捡起石子去打树上结的皂角,一不小心皂角没打着,石子打到了自己的头上,痛的我哇哇大哭,外婆赶忙抱着我边哄边心疼的说:“把我娃打疼了,婆给你揉一揉。“没想到真管用,外婆的手揉了之后,我就不疼了,也不哭了,破涕一笑拉着外婆的手到了菜园子。记得第一次走进菜园子的我,看到那些红的、绿的蔬菜显得异常的兴奋。菜园子有很多蔬菜,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辣椒等等。每一种蔬菜都整体的排列着,旁边都留出可以过人的通道。而我像看到了宝藏那样好奇,每一个都去摆弄一下,看到变红的西红柿就把它摘下来吃,那时也不讲卫生,怎么舒服怎么来。其实那些蔬菜都是没有打过农药,纯天然的种植,可外婆还是叮嘱我要洗了才能吃。西红柿的酸甜味道如此的香醇,久久的在我的味蕾里荡漾。那翠绿的黄瓜,纤细的辣椒,修长的豆角在风中摇曳,还有外婆慈祥的身影和我调皮的脸庞,嫣然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我时常还会憧憬那样的画面,每次置身于情景中总会莫名的眼眶湿润。
乡村的夜是宁静祥和的,为了照顾那些菜,外婆在菜园子搭了一个高高的帐篷,足以看到菜园子的所有地方。每天晚上,吃完晚饭,我和外婆一起住进帐篷里,透过帘子可以放眼四野,菜园里静静的,周围漆黑一片,调皮的我拿着手电筒到处照,有时碰巧遇到其他家的光束照过来,还会回应一下,那时外婆总会提醒我,别照着别人眼睛了。夏天的天空非常漂亮,星星很多很耀眼,我和外婆躺着一起数星星,讲故事,听着听着,我进入了甜甜的梦乡,而外婆还没有睡,后来才知道,外婆要给我扇风,打蚊子。就这样,菜园子的生活过了半个多月,外婆便让我回到家里住,于是记忆中菜园子里的生活也就终止了。虽然只有短暂的时间,却让我感受到了儿时最珍贵的来自于外婆的陪伴和无私的爱。菜园子的生活,教会了我日子是丰富多彩的,酸甜苦辣是人生必经的体验,努力经营生活才能更美好。而我亲爱的外婆,却给了我最宝贵的财富,那就是爱的陪伴。她用她的言行,教会我如何做人,如何生活,这一生都对我受用无穷。
这就是我平凡伟大的外婆,一个没有知识却自带文化力量的女人,她用她朴实无华的精神给予我爱的力量,让我从一个懵懂调皮的小女孩从那时起树立了精神的信仰,文化的追求。幸福总是在苦尽之后才姗姗来迟,我的外婆操劳辛苦了一辈子,我以为幸福的生活在清苦之后一定会来到她身边。没曾想,一场疾病阻碍了幸福的脚步。2018年,外婆生病了,她以为就是小毛病,也没有告诉舅舅和我妈,就自己去镇上的医院看了一下,买点药回来吃。后来,病情不见好转,舅舅才发觉情况不对,带着外婆去市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结果显示外婆腹部长了一颗肿瘤,已经很严重了。听到这个消息,妈妈很着急,当下就让舅舅把外婆送到了我们家。第二天,在医院看了专家,当天就住院了。那时我也很焦急很担心,每天到医院陪外婆说话聊天。知道结果后,我们都瞒着外婆,在医院里,外婆也会问,我也小心翼翼的说着善意的谎言。可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盼望她能尽快好起来。住院后的第三天,医生会诊后告诉我们下周安排手术,我详细咨询了手术的各种情况以及风险。医生说只有50%的成功率,听完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久久不能反应过来。舅舅叫我,我很难过,可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在外婆面前。外婆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能感受到。就这样过了几天,外婆起色好了一些,可我更加担心了。这样的担心终于在手术那天到来了,外婆要做手术了,当她躺在手术床上被护士推进手术室,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悬起来。舅舅、妈妈和我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焦虑和担心。那天的手术整整进行了4个多小时,我的腿都站僵硬了,当手术室门打开的一瞬间,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下了,看到外婆被推出来,我急切的跑到跟前叫着外婆、外婆,外婆脸色很苍白,很虚弱,她没有答应,只是动了一下手,我赶忙拉住她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这时医生打断了我,护士和妈妈把外婆送到了病房。舅舅和我被医生叫到了办公室,瞬间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医生说肿瘤和其他地方神经组织粘连,有风险,不能动,他们也是腹部打开之后才发现,之前做的检查都看不出来。我听到差点晕厥,折腾了4个多小时,原来只是打开看了一下,又给缝上了,肿瘤还在,等于手术没做。外婆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心里很难过,哀求医生,可是医生说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舅舅也很难受,把我叫到外面,安慰我,说了一下外婆的情况,最后接受了医生的做法。这个事情也是一直瞒着外婆,住了几天,就把她接回家,按时督促她吃药,那几天外婆心情还好,过了一段时间,看着她好一些,我带着外婆和爸妈孩子们一起到公园里走了走,让她释放一下,拍了几张集体照,这些照片也成了我想念外婆唯一的回忆。
二个月后,外婆被舅舅接回了老家,药还是天天吃。可是好景不长,外婆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妈妈回去照顾她了。后来我也回去看她,那时的她都已经不能自理了,肿瘤带来的疼痛已经吞噬了她的神经,她每天睡不着,经常大小便失禁。那时是冬季,老家很冷,妈妈每天给外婆换洗裤子,照顾她的生活。外婆痛苦的熬过了12月,却在新年伊始的时候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我,眼泪横流,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回到了外婆家,送了她最后一程。在送别的那天,我的内心如同刀割那样痛,那种永失我爱的痛刻骨铭心。
这就是我亲爱的外婆的故事。每当看到身边的其他老人,我都会想起我的外婆,想起外婆的菜园子,想起外婆的种种好,想起外婆给我的爱。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记忆。亲人的离去,让我们心灵遭受创伤,久久不能释怀。生离死别的纠缠,生老病死的常情,让人对生产生强烈的欲望,对生命产生敬畏。缅怀外婆的过去,虽然痛,但也一定要坚强。因为在我的生命里,外婆才是引领我走向美好生活的领路人,她用她善良的一生,教会了我的妈妈,也教会了我做人的高贵品质,这是我用尽一生都要传承的信仰。
我爱我的外婆,爱我的父母,爱我的子女,也爱身边心存善念的每一个善良的人。生而为人,无怨无悔。谢谢我的外婆,我爱您!时刻想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