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

。 又是一年猴年马月。

未来,似乎听起来仍是遥遥无期,却又是如此地,让人害怕它的即将来临。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上一次猴年马月,是十二年前的二零零四,甲申,六月五日至七月六日,庚午月。

这一次猴年马月,是十二年后的二零一六,丙申,六月五日芒种,至七月三日,小暑前夕,甲午月,肖猴年。

弹指间,魂回梦醒;恍惚中,噢,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放假了。

大学寒假放得早,从一月十三至二月二八,数了数,整整46天,漫漫长夜,除了最初放假几天的兴奋和激动,剩下的日子,更多的是颇感无聊。

慵懒,不想出门逛,宅在家里。一个人,看书,画画,练字,背琴谱,听歌,跑楼梯。独处时分最是寂寥,有时竟都不知自个儿究竟该干些什么。弹琴累了,不如看会书吧,看书时也总是发呆,发很久很久,很长很长的呆,各种神游天外,天马行空地想象。倦了,时而也眺望两眼窗外,打望一会儿嘉陵江景,云遮雾绕,山光水色,只觉那高楼大厦如海市蜃楼一般,飘渺而不真实,几处霓虹灯光,几许烟笼翠色,万籁俱寂,茫茫天地,唯剩江心一抹渔船,野渡无人,舟自相横。也罢。

闲。

各种闲。

闲得发慌。

闲得无事可做时,索性干脆和衣便睡,长长一个午觉醒来,一片浑噩状态,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手和脚并伴冰凉。不想起来,懒洋洋瘫在床上,冥想。这时往往脑海中左半脑似乎就有个小人在问:这就是你吗?然后右半脑的小人回答:是的啊,这难道不就是你吗?迷迷糊糊中,也分不清到底是清晨抑或夜晚,不知晓到底是在人间还是别处,更不知这到底是我的前世还是我的今生,是他乡还是故园,是我的现在抑或是我的将来,身被一片彻彻底底的恍惚和虚无淹没,寂寥,自在,无依无靠,无所畏惧。渐渐地,我开始享受这种一个人独处的日子了。果然,最懂自个儿的还是只有自个儿。

南方的冬,相比北方的温暖来说,格外透着几分湿寒和冷寂。尤其是今年,北极漩涡南下,从西伯利亚席卷而来的特大寒潮让习惯了过暖冬的南方犬们措手不及,彻底颠覆了以前高中所学地理常识,北纬34度,秦岭—淮河一线为冬季零度等温线的固定记忆,一路杀进广州。印象中 ,模模糊糊貌似是23日,重庆主城区下了1996年—我出生的那一年 以来第一场雪。

雨夹雪,纷扬,优雅,蝶舞而下,中百仓储超市楼梯口,偶然瞥见夜幕下霓舞的漫天大雪,宛如坠入尘世的精灵,孤寂,清冷。那一刻,已然忘记了颤抖的呼吸,仰望,呆愣,那瞬间,恍惚若梦,仿佛冥冥中,注定早已亲历过这场雪的洗礼,像等待盼望了的一场很久很久,也应有的相遇。染着暖黄路灯气息的翩飞的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下在这座繁华不夜城的每个地方,覆盖着街,覆盖着花,覆盖着草,覆盖着树,覆盖着雨,覆盖着街头巷尾每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绵延千里未消,横亘万年不止。

然。

浮生未歇。

有个凉薄的女人说过,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

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

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

人是怀旧的动物,总是不经意间错过了许多心底里本想好好珍惜珍藏的人儿或事,非要等到不可挽回之际又来悔不当初。还以为陪伴漫长,好把每句话 都慢慢讲,还等着岁月悠长,头发结了霜 能笑着对望 。殊不知,这般浮躁的年头,无论是爱情抑或友情,都需要用心去经营,有的情,刹那间错过了,便是穷尽一生也注定无法挽回的痛楚。妍芝,那个眉眼弯弯,微胖,笑起来憨厚可爱的菇凉,我的小学同桌,你现在,过得可还好?是否,也像我这样,隔着天与地,隔着碧落黄泉般遥远的距离,像我如今这般地,这般的无限思量,如我思念着你一般的,思念着我。

有时候,也会扪心自问: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须知死生虚诞,彭殇妄作。我们赤裸裸地来到了这人世,终将,也会赤裸裸离开地吧。来时,干净,坦荡,走时,也应是干净而坦荡的。这茫茫宇宙间,悠悠天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人这一生,短短数十年,恍然一晃就过去了,不若白驹过隙,或许,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是,我,仍然选择认真地活,并且,决定要活得像我自个儿,活得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温温热热的,不咸不淡的温度,正好。

寂寂深夜里,问君:

可否想起了不知是谁的人面

人呐,  穷尽此生,都不过求得哪怕一知心交友的另一个人,抑或说,是在寻找灵魂里相似的另一个自我,更贴切些。那个人,可能是相濡以沫的伴侣,也可能是形影不离的异性好友,抑或其他。但人生就是如此,造化最是弄人,往往刻意去寻找的东西,是找不到的,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有它的时间。但是,亲爱的,咱们不必着急,慢慢地,一步一步来,要相信,生命中总有那么个人,在正恰好的年华岁月中,不紧不慢地,他正等着,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你。


好梦。

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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