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总是容易使人迷失,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路口的霓虹灯不停地在闪烁着,迷花人的眼,人群来来往往,不说话,只是相互陌生地路过,声音很嘈杂,却没有人认真在听,城市喧嚣的气息在公路上飞驰,穿梭在人海之间,不留下任何痕迹,却有一股浓重的烟味儿和香水味儿。
我融在城市的夜里,看着汽车响着喇叭从视线消失,一副冷漠脸庞的行人从我身旁走过,对面的商铺还在营业中,亮着诱人的灯光,偶尔一阵凉风吹过,像是想吹醒一切蠕动在迷幻的梦里的人。
我坐在一扇大理石材质的大门前,后面是个正在改造的小区,一排排生锈的钢管结合成一层层整齐的架构,地上还堆放着些钢管,碎石沙砾遍地,垃圾随处都是,一切都是那么的杂乱无章,小区门前便是干净有序的街道,区里区外,就是两个不同的风景。小区内,三四盏路灯用铁丝孤伶伶地绑在锈铁上,但是出奇地亮,于是整条道被赤裸裸地照着,偶尔会有一两个居民出来倒垃圾,打开门,就直接果断地往门外一扔就了事,也不看看到底扔没扔准地方,其实垃圾桶就在两三米不远处,大半夜也有二三居民才刚回家,步子迈得很慢,一点也不急躁。夜再深点,人影就几乎绝迹了,那绑着的几盏灯,也还是精力旺盛,依旧那么亮着,也不会疲倦。小区外头,车来车往,喇叭声到处飞着,也不管吵没吵到别人休息,商铺的霓虹灯也跟小区的灯似的,不会累地那么亮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从灯下走过,一会儿变绿,一会儿变红,又一会儿变紫,好不跟人的脸一样,见什么人使什么脸色,我突然觉得好神奇的灯。白天的行走的人多,夜晚的人就少,但也有夜猫子,都是些年轻人,喝个酩酊大醉,到处撒酒疯,跟个疯子一样,没有理智,更没有尊严。城市的夜生活,促使那些本纯洁无暇的少年沾染了酒气和糜烂气息,我不能去批判他们,因为他们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我不能去提醒他们,因为他们选择这样的生活,我唯一能做的是,为他们感到悲哀与痛心。灵魂没有本心,就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我不爱城市,也不感谢城市,它残忍冷漠也好,它善良温柔也罢,都与我们无关,它会做好它该做的,它该怎样对待人就会怎样对待人。我们毋庸置疑,城市有它的生存法则。
当你真正地独自面对陌生的城市时,你会抗拒它,你会猜忌它,甚至你会恐惧它,但到最后你都会接受它,接受它的真诚感动,也接受它的无理不平,这就是城市,城市的神奇之处。你恨便恨,你爱便爱,它不会因为你的喜恶,而改变它的圭臬,你的悲欢离合,始终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演绎,担当王子公主,小丑穷人也配,剧本也都是你亲自撰写。你的棱角被磨平,你的个性变成共性,圆滑世故代替了你的本性,你不能怪谁,只能怪你自己,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是为了你的薪水,你总是要付出的。
城市能成就人的梦想,亦可以摧毁人的信仰。处在一个社会无论哪个阶层,你都必须要有你所处阶层的觉悟,否则你只有吃亏,可能你为了爬上更高一层,不择手段,牺牲肉体,也毁灭了精神,抑或你为了上一层楼,努力奋斗,卧薪尝胆,最终如愿以偿。无论各自结果如何,是好是坏,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面对你想要的结果时,你是否还有当初那种渴望的兴奋,有着那颗本心,不曾迷失的本心。
夜已经很深了,小区外的车流,依然来来去去,喇叭声也仍旧刺耳,霓虹灯还在五颜六色地亮着,小区内的夜,很安静,偶尔一只猫迅速地穿过我身旁,随即消失在夜里。
城市的一切,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要为了追赶城市的速度,而渐渐生磨掉了自己的本心与个性。城市有路,却不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城市有灯,却照亮不了前行的路,只有心里的光,才是那地平线刚升起的太阳,因为我们都是向着阳光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