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中午一点二十五分,我刚睡醒午觉起来坐到马桶上刷手机,师傅电话就打了进来,只听见他急促的说道快下楼,跟我去虢镇老太太不太好。我随即洗了把脸就穿衣服下楼了,在楼下看见嫂子和师傅急匆匆的从他们单元的楼道里奔了出来,我们三个人上了车,师傅让我开,说上午刚安葬完他六婶,中午丧宴上他喝了两杯,吃完饭回来刚躺下电话就来了。师傅说这个月从八号到今天他已经忙了三场丧事了,都是他本家的堂哥, 七叔,六婶,不知道我们这家族是怎么了,他说这几天天一热,他去看老太太,老太太食欲不好进食很少了,他今天中午的感觉特别不好,正说着师傅的电话就响了,师傅的电话自动连接到车机的蓝牙上的,对方的声音就从车上的喇叭里传了出来,是养老院的大夫打来的,噩耗传来对方给师傅说是中午的一点二十五分去世的。我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钟,当时是一点四十五分,我正驾车行驶在快速干道上,刚过了收费站。挂断电话师傅拨通了老大的电话,老大说已经接到通知正驾车往养老院走。接着师傅又拨通了老二的电话,老二说老姨是他看着离开的......
这是二十二日中午的那一幕,虽然老姨的丧事也忙完了,前天头七也过了。但这几天这一幕总在我的脑海里萦绕,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原因,我们到的时候不到两点,给殡仪馆打通电话的是在两点半,放下电话我说市殡仪馆的车过来就四点了,四点的时候我正和殡仪馆的接尸工一起抬着老姨从电梯下来,从虢镇上了高速我一路都跟在灵车后面,师傅在灵车上,二哥坐在我的副驾驶一路上几乎没有说什么话,他接到电话回来的第三天老姨就走了,我只记得三点钟在房子他哭着说老爹老娘都是在他跟前去世的。师傅电话说车上ECT坏了,让我超车头里走先去交费,我说超灵车是大不敬,你就不操心了,我一路跟在灵车后面,从虢镇到市区北边的殡仪馆不到四十公里,灵车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这三十多公里我一路跟在灵车后面,但脑子里总是浮现老姨开诊所时,我常从西安汉城北路给她捎回来成箱的药品,她总是给我笑着说谢谢的画面,在门口在马路上在她家啥时候见了都分外的亲切,有年我驾荣威去南阳,师傅嘱咐我给邓州他姨家表哥捎个东西过去,回来老姨还念叨了很久。当灵车进了殡仪馆院子,我的思绪才被拉回打破残酷的现实中来,看着那些接尸工熟练且麻木的把老姨从灵车上抬下来的时候,总感觉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出来了。
二十四日上午九点四十多,我驾驶GL8拉着三兄弟走在最前面,从北过境去福安园,第二排政委抱着老姨的骨灰盒,从殡仪馆到福安园这十公里,是老姨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十公里了,我也没有开很快,车里很安静,三兄弟都不太说什么,只有后排的嫂子们说着什么我也没有仔细去听,我的脑子里却想到了 唐代诗人朱放的送温台 渺渺天涯君去时,浮云流水自相随。人生一世长如客,何必今朝是别离。这些年送走的老人不计其数了,但这次送老姨的过程我始终感觉自己很难受,但却又无以言说,师傅三兄弟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悲伤,也说老姨已经八十六七了,走了就解脱了,但是我总感觉有一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故去的感觉,那天从殡仪馆到福安园的那十公里,我感觉格外的长远。
好几天了每天写一篇,这几天很热,也有别的素材,也有别的琐事缠身,可是我一坐到这,不由自主的就还是接续这前篇写着老姨的丧事,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也已经写了好几篇了,但自己也不知道写这些的原因,也许是我和师傅走的太近了,他家里的事情我全是参与者,所以对于老姨也就像自己熟悉的长辈一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经风沐雨生离死别,每个人的一生都是相同的确又是不同的,但我相信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谨以此文缅怀老姨,老姨千古仙逝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