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看什么,看他处事的细节。
我的朋友Z,我们不在同一个单位,但是一个系统的,偶尔开会会遇到。
有一次开会晚了,天都黑了,我俩结伴儿回家,为了早点到家就超近道,要路过一个道口。那会子正好过火车,道口两边截了好多的车。她骑自行车,很灵巧的就可以从车缝隙中挤过去,我的是电车,相对就笨重些,我就让她先走,等道口一开闸,立刻就可以过去,我电车追着她也快。她点点头就往前穿,穿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地儿,把车子搬到道牙子上支好,转身过来寻我。她是要帮我搬着后托架,一起把车子抬到道牙子上,然后顺着道牙子走到前边~~~
汉堡是我家里起得最早的一个,起床的时候偶尔会开一下台灯,等他穿戴好出去,总是会把台灯熄掉,再轻手轻脚把卧室门关上。虽然他只一动我就已经醒来,虽然过不多久我也得起。那时候住小房子,厅里的电视他会打开听早间新闻,每一次都是打开电视的瞬间,将音量调到最低。搬来这边,最早他会用水壶烧水洗头,有时候他还在卫生间,水壶就开了。我只好光着脚丫子飞奔过去关火。后来我就发现这样的时候少了,有时候我都起来去做饭,那壶水还没开,仔细瞅瞅,原来,火已经被调小了~
跟人说起我最近的育子心得,就俩字——悦纳。那人儿也是个没事不交一言的家伙,但不管什么时候一个“喂~"字过去,我都笃定地知道他见到就会回过来,从不会让我失望。他调侃我这悦纳之法是服软的结果,并且给我一句——你这一辈子不肯服软的家伙也顶不住了吧。跟他说胃有点难受。(我必须承认自己也是个唠叨的人儿,好像跟人说一句就可以减轻一点儿似的。)我也只是说说,并不期待能有什么帮助,毕竟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但傍晚再上线的时候,人发来两个食谱,都是关于如何养胃的。这貌似大咧咧的家伙,也是有着细腻的一面吧。
有时候,一个帖子,明明看到有回帖,再刷新,没了。不禁暗笑。人一定是以为那回帖里有稍微沉重的字眼儿,担心我看了会闷。虽然我觉得人小心过头儿了——我是塑料人儿,又不是琉璃做的。但心里还是微微一暖。我暖的不是他对我的周全,而是这世间,就是有这样的人在,而且,我可以遇到。他不仅关注着你的文字,还会分寸着自己的言行,他懂你字里行间的心性,愿意遂了你的意。
一个愿意随你意愿而在的人,不是朋友是什么?而且,这样的朋友也让我警醒。当网间有人这样在意文字的杀伤力的时候,我知道,我以后写字,更应该注意一下了。
写温暖的字,写清澈的字,写沁人心脾仿若春花的字,这是我的目标,我要不断努力,虽然功力未必达到,但总是不辍前行的。
有时候总有点惶惑,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承不起一些朋友的殷殷相待。我太平常,既无可圈点的人生阅历让人励志,也无万千锦绣妙笔生花。我有的,只是点滴的生活感悟,有时还不免鼠目寸光失之公允。为了让自己觉得简单写意点儿,我常常拒收赞誉。哪怕我知道人是真的喜欢,我也只允许自己偷偷傲娇,不肯在人面前笑纳。
但我会努力。
这么多年在网,我最大的收获莫若知遇之恩了。可以说,我之所以十多年来还在这样用写字安顿自己,和太多朋友的垂怜是分不开的。是你们的殷殷相待,让我惴惴感怀。从而不断促使我去读书,去沉淀,去写字出来。虽然我的字未必多精巧,但总是希望,在你累了倦了闷了的时候,能化一缕清风,吹开雾霾,露出天光。哪怕仅只一线,我愿足矣……
【他人评】有趣的是,这样的一个烟桥,怎么就成了别人心目中的塑料人呢?
那些被强行赋予的气定神闲也好,荣辱不惊也罢,其实并非高坐莲台,不食人间烟火。
我倒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躲藏在柔弱鸡蛋壳里,异常小心保护着自己的小小的童心,不能叫做纯净,更准确地说,不如叫做纯粹。
而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就不喜欢你的执拗,根本和大爱无疆什么的高大上,扯不上关系,这应该是一种常被误解成装的真,真实的真,认真的真。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推上神坛,她只需要更多地活在有些小默契的其乐融融之中,无高低之分,绝无压力。
与其说塑料人,不如说这是标准的全棉主义,松软,略带暗香,但务须干净。
至于不说脏话云云,则完全来源于习惯地养成,可以归结到一个词,叫做教养。
塑料人的养成
我为什么不说粗话,不是我有多么高的智商,也不是我有多么高的素质,更不是我有多么高的涵养,而是为了我娘。
打下这个“娘”字,心里就稳稳的安适。我娘在,我永远不会变得忘乎所以,恣意豪放。
那天喝了一小杯酒,头晕,跟娘说。娘的眼神暗了一下,只一下之后就闪过,我马上知道她担心我了。
在她的意识里,她的姑娘该是到任何时候都四平八稳的。而喝酒,总是因为遇到些事儿难以排解的吧。
可其实并不是。
我只是很好奇,喝多酒会是怎样滋味。但这样的解释给她,她也是不大信的。
我就只有不再喝。一点儿也不喝,说不喝就不喝。
我喝苹果醋和果汁,我连碳酸饮料都不喝了。
跟娘说话,哪怕彼时我多义愤填膺的事儿,我也慢慢说。我说话声音大了急了,我娘就跟着急。年纪大的人,不能让急,一急就上火。一上火,她就没精气神儿,那样,我风风火火赶回家的话,就看不到菊花一样的笑脸了。
我娘不在眼前,我也不爆粗。当我意识到心跳加速气冲霄汉眼看情绪脱缰的时候,我马上就会想到娘。我娘一定不愿意见到她姑娘如此不顾形象的撒泼。在我娘心里,她姑娘是多优雅的人儿,言语适度,举止得宜,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不能让她失望,即使她当时看不到。
我不惹事儿,任何让我娘知道会担心的事儿我都不做。
过路口的时候,哪怕只有我一个人,哪怕对面没有车,我也等到绿灯亮了才过去,甭说红灯,黄灯我也不闯。
我不跟人冲突,哪怕受点委屈也没事。能让的就让一让,能放的就放一放。我尽量的缩小自己,温软自己,曲折自己。别担心,我只是想活得游刃有余,然后自得其乐。
我不熬夜,不在公众场合摆弄手机,不染烫怪异发型和颜色,不穿奇装异服。
我让自己变成老年女性心仪的模样,我处处循规蹈矩。
我交安静的朋友,能够细腻地说话的人,不急不躁不哭不闹。
彼此一场交谈,是春天最早的蒙蒙细雨,润泽安适清凉喜人。
我走安静的路,看花看草看奔跑的小狗儿,老人家领着小娃娃,蓝天上有白云悠悠。
走一走,停一停,无车声之乱耳,无拥堵之劳形。
父母在,不远游。
父母在,不高声。
别以为我软弱,也别以为我闷,我只是找到了最好的安放自己的方式,有娘在心,人生安稳。
情人节有什么稀罕
情是什么?情是不管生活如何杂沓,心底总有的那一丝活力。它支持着躯壳不倒,支持着唇角的微笑。它让你不管身处何方,总有一丝清明,指引你逃过泥沼,逃过暗黑,逃过浊流,逃过天地间所有的天灾人祸。让你觉得生而为人是多么快乐,你的境遇是多么妥帖。总之,情,比你想象的更加丰满和生动。
只是可惜,情根深种,是世间最不易的一件事了。你需要经历千年万年的蹉跎,经历火山喷薄天摇地动,经历暗黑组织的追杀,经历洪流与暴风雪,经历世间你能想到的一切磨砺之后,依然可以笑对,可以在心底开出一朵莲花,可以红颜不老,满心蓬勃。只有此时,才有资格说情之所至。
人是什么?是在任何境遇里都脚踏实地挺直腰板。是怜悯,是温暖,是缱绻,是坚强。是到任何时候都可超拔,是从不会屈从流俗,摧眉折腰。跨过八百里火焰山,穿过万里黄沙,上九天揽月,潜龙腾渊,乳虎啸谷。站在山巅是青松,投入清溪是月痕。不愧天地不愧己,不负如来不负卿。
只是可惜,成人不易。成年,不代表成人。有的人,一辈子都苟全于乱世,是芸芸众生。先含情后做人。情不至人不成。淬火沥冰寻到情根,才可葳蕤繁茂成人。人情合一方为情人。
所以,情人,是世间最难得的一种人。所谓情人,就是那个凤凰涅盘后的自己。这样的道理,又有几人能明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又如何找到另一个自己?
看着满大街喜气洋洋的男男女女,听着这个日子里或甜蜜或忧伤的歌曲,唉,如果这就是情人节,那,有什么值得稀罕?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做不到人情合一,那就别再麻烦2月14号了,该干嘛干嘛吧。
哦,别拍我,别拍我。利用中午一点时间写个字我容易么?人家还要去修炼呢?先去修习如何情根深种,再去锤炼如何成人。
为做合格情人加油加油加油吧,阿门。
我愿你有红颜
这是真的,这不是我的漂亮话。
我愿意你有一个红颜,去慰藉你心灵的干涸。请将你的烦恼,你的悲伤放到她那里,等你回来的时候,要云淡风轻的对我。
你们可以在一间咖啡店,叫做——等一个人的咖啡——那里,坐在临街的玻璃窗内,每人一杯拿铁,低低的絮絮的交谈。说说天气,说说街角那个有点潦倒的流浪汉,说说旅途见闻,说说职场的尔虞我诈……或者,说说我的坏脾气,小情绪和不会打扮。
我愿你是愉快的。
你可以带着笑去说,偶尔还会用手势辅助一下自己的发言。比如说我的脚很大,有39号,你完全可以把双臂展开,做“翅臂”的样子。她一定会笑。我希望她是哈哈大笑,而不是那种含蓄的腼腆的,需要用手背去掩口鼻那种。那有点小家子气。
一场欢谈,抵得过一场盛宴。不必觥筹,静得微醺。是清风,是细雨,是冬天晶莹的雪,是秋天九月九的月。人活天地间,自可取天地精华。盛宴果腹,欢谈慰心。
不必带着负担,我从不觉得这是背叛。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对你也有。
两个人,两个再好的人,也是两个。人心很大,我从不奢望自己可以填满一个人。人心又很小,我从来不想被一个人填的满满。
当你从红颜身边归来,请记得带着她的香气,让我的世界也充满欣悦。
但如果一不小心,人总有不小心的时候,虽然我相信你一定会小心的维持着不要不小心,可,有些时候,这可不是你能掌控的。
我是说如果,你不小心的把心丢了。那,我想,你还是不要回来了吧。
我会祝福你,并为你感到欣慰的。
好,今天终于写了3000字,噢耶~
曾经听你唱
食堂,教室,宿舍,操场,图书馆,实验楼,画室,琴室。
这里提一下我的琴室——305.这是我琴卡的号码。就是音乐楼三楼5号房。
我这人,五音不全,别张嘴唱歌,别人唱歌要钱要命,我没那么厉害,我唱歌要牙。谁听我唱歌,没有不笑的,有的就会笑掉牙齿。
音乐考试要考很多方面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琴法。我是到了那里才接触钢琴的。虽然我的悟性还不错,也很勤勉,但,成就总是要靠那百分之一的天才引领着,才会有其后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可以流。
其实,我不是要写我的琴技多么糟糕,也不是要写回琴时多么紧张和尴尬,我只是要写一写我的琴室而已。
那是一间很窄小的屋子,放一架钢琴和一张琴凳之后,只容转身。我每周有三次练琴的时间,每次可以用两个小时。上四年学,我一次也没白搭过。可你要是认为我一定练出了什么曲目的话,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喜欢那间屋子,况且,谁说的在琴房就一定要弹琴啊。
宿舍,教室,图书馆……校园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是属于我自己的,唯有这里。关上门,是我一个人的天下。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甚至,脱了鞋,将双脚架到琴盖上摇晃着看书也可以。我一点也不嫌弃琴盖的窄小,我趴在琴盖那儿,写了多少字,我已经记不清了。音乐楼有多乱,你应该可以想象的到,可是那么奇怪,我只有在那里的两个小时,才是我一天中最静心的时候。我是下午练琴,在那里,我送走无数次的夕阳,迎来暮色苍茫。每次从音乐楼出来,看着华灯初上,深呼吸,都有着丝丝的重生的喜悦。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听。
是,306房,就是我琴室的隔壁,是L的琴室。
到底要不要说一说这个人呢?可他毕竟是我求学期间为数不多的念想之一啊,那就简单提一提吧。他是一个体育生。但他有着一把非同寻常的嗓音,唱郑智化的歌曲出神入化,特别是《水手》《星星点灯》,闭上眼睛简直以假乱真。
开始我并没注意这些,迎新会上他的表演是很震撼,但因为诸事繁杂,也就过去了。但有一天我在琴室看书的时候,忽然听到歌声传来,近在耳边似的。琴房虽然隔音,但并没有那么封闭,开着窗子的话,可以听到叮叮咚咚的琴声。如果你自己也在练琴,那杂音就不扰耳;如果你的屋子没声音,那你就可以听到很多了。有的行云流水,有的磕磕巴巴,有的高亢嘹亮,有的唧唧歪歪。挺好玩的。
我那天是站在琴室,看着小小的窗外,面对夕阳自我沉湎着的时候听到他唱歌的。真是好听的不得了。
他唱的很投入很投入,旁若无人。或许在他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毕竟,没有谁会到琴室来闹中取静的。当我发现这个秘密之后,再去琴室,就带着些不与外人道的兴奋与期待了。
他不是常常去,但每个星期总是能遇到一次的。有时候他唱歌,有时候就弹琴。我不大懂音律,但他弹得很流畅这个是能听出来的。只要知道他在,我就绝对保持安静,就在他的琴声歌声里,看书,写字,或者静默沉思。
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偷偷哼着他唱过的歌儿,弹他练习的曲子。
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偶尔进琴室的时候会打照面,或者互相微笑一下,但是都不说话。
他是体育生,他的光彩在赛场上。每当举行比赛,看到他那么矫健的活跃在操场,引得很多很多女生围观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暗暗得意——你们只看到他的英姿,我却能听到他的心声。
你们会相信,几乎整整四年,就这样安然的过来了么?
可这是真的。每次他去那间琴房,我都可以听到他唱歌,弹琴,没有一次失望过。如果那间屋子没声音,他就一定是没来。他和我不一样,我的琴房常常是无声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开心很开心我们之间的默契,只要去琴房打了照面,他就会连续着唱很多首歌。
我就当做是他唱给我听。那两个小时,我就醺醺然的度过。
我在食堂里见过他的女朋友,也是体育生,个子高高的,很漂亮。俩人很配。
我并不觉得自己偷偷听人家唱歌有何不妥,也没有因为他有女友而觉得难过。我只是常常去琴室,安静的坐在琴凳上,看着窗外的斜阳,听他淡淡的歌声……
这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