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个在他乡拜访的同学是晓风,晓风个子高,皮肤白,性格外向,可爱活泼,为人好客又豪迈。
去走同学,我们只要同主任讲一句:“老师,我和谁谁谁去谁谁谁家就好了。”
老师才不管你去玩还是干嘛。你尊敬他,他也会尊重你,师生之间的信任深不可凝。
只是那天我们去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晓风都要领着我们一群人呼啦啦的去问校长。
又一群人呼啦啦的去她家玉米地找她的家人讲明情况,我们到玉米地,小嘴万分甜,如此不招人讨厌,与之凤的父母打过招呼后就回来坐等晚餐了。
我记得那天的斜阳好斜,几乎快把世界整个艺术的切割一分为二了,我们路过的南瓜地十分多,它们全都呼啦啦的开着鲜黄的大花。
世界多么美而好,人是暖的,太阳是红的,光是溫亮的,草是绿的,花是黄里透香的。
玉米正背着包,露出调皮想捣蛋的孩子。
到晓风家,那纯情,好客的热光就越发的烫和明亮了,因为那是光之源丫。
晓风的父母三请三送的待我们,每次都力所能及的做到了今日更胜往昔。
三请,请吃饭,总给我们夹菜,怕我们因为害羞吃不饱。
请洗脸洗脚,水总是她们热,因为她们说我们是远来之客。
请睡觉,晓风笑起来似嚼糖块,因为没老师管自由了,我们话一上来总忘。
每当这时,晓风的父母就耐心好气的叮嘱我们睡了,明天还要读书。
在长一辈的父母眼里,只有读书才是子女们唯一的出路,也是最好的出路,不读书就没了前程和指望。
三送,晓风的母亲会送我们出门,送了一街又一巷,她对我简直比她的亲闺女还放不下。
二送腰带。
在苗乡,手工编织品是价值不菲的礼物,只有至高无尚的情宜才能获得,从开始到织完,一条成品花的时间和投入的精力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
晓风的母亲就是因为我们是她女儿的朋友,毫不犹豫的送大礼给我们了。想来嘴巴甜有时比涮脸还牛。
三送细水常流。
在这个一天不见,物是人常皆非的世界,细水常流多么难。
我常常想,晓风去我家我送她什么呢?我一不会针二不会线,于是心里特别苦恼。
送东西是从底下一个低年级学生开始的,一送全都送,风气由此传开来。
去另一些父母去打工的同学家我就没那种压力了,大家讲好不互送,不互拘,该吃饭时吃饭,无聊了还能打牌,另一番新天新地。
农忙时节,我们还会去帮同学家栽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小帮忙一下。
有一位同学家墙上挂了一个牛头骷髅,我当时看了目脸瞪口呆,估计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那是好还是坏的东西。
但那骷髅头美极了,比苗乡姑娘们戴头上的金器银帽还摄人心魄。
它是活的,有待人叙说的故事在里面。
我想,在一个锄头,镰刀都分类挂满墙壁的苗人家,那骷髅应该是头斗死的牛吧。
只有拥有勇士的精神的人才有像诗和画一样动人的情谊。
再一些同学家,因为大部分留守,我们去看看就走,实在不好在别人家吃饭。
嗯,我的美好回忆暂时先写到这里吧。有空继续。
2017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