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国第41个教师节,看着女儿班级群里家长们一叠声的祝福祝愿,不由得想起我的少年时代,想起我的老师,想起那一个小小的谎言让我内疚至今。在那个不富裕的年代,在农村娃娃的眼里,老师是我们见过知识阅历最丰富、最有权威、最具魅力的人,而能得到一个严厉且不善表达感情老师的夸奖自然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有幸的是我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姓姚,常年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微卷,操着一口比其他学科老师明显标准的普通话,讲课一丝不苟,偶尔会让人觉得有点枯燥。一开始我并太喜欢他,自然语文课也就没那么多兴趣。转折出现在一次作文之后,有一次语文老师布置一篇要求刻画人物心理的作文,我写了父亲卖了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被骗子全部骗走的事情,可能因为真情实感,可能让老师了解到我家境的艰难。姚老师私下里把我叫出教室,在走廊上和我说家里有什么困难就告诉他,他帮忙解决。作为一个不是班主任的老师这句诚恳的话让我感动不已,可能是为了报答老师的关心,自此,语文课上我都是积极的听讲,认真的笔记。终于,我听到我的作文被在全班朗读,语文考试成绩也在班级前列,我是既自豪又激动,自豪是语文成绩的进步,激动是我可以得到老师更多的表扬,而且我知道在姚老师的眼里我已经算是优等生的行列了。果不其然,在后来的语文课上,当别的同学回答问题答不上来的时候、答错的时候我是经常被点名来补充更正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古诗词和文言文,喜欢通假字,喜欢复杂又拗口的句子,尤其喜欢背诵。犹记得刚上完《捕蛇者说》老师要求第二天全文背诵,课堂上会抽查。第二天早读课快结束的时候,我的同桌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几乎快哭了似的对我说,“我背不掉怎么办?”。而学生时代最好的友谊就是“我陪你”,于是我就安慰她说,“没事,我也背不掉。”第一节语文课老师连续抽了五位同学,没一位能全文背诵的。这个时候班级安静的要命,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看老师,期待着老师抓紧点出下一个不是自己的同学来背诵。姚老师环视了教室然后带点期待的说了一句,“下面我来请我们班优秀的同学来试试”。估计姚老师是想找个榜样让其他学生看看背书并没有那么难,也可能是给自己布置的任务找个台阶,然后老师的目光就落在我的身上,并满面笑容的示意我站起来。虽然《捕蛇者说》我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这一刻我却慌了,因为在刚刚过去的早读课上我和同桌说过我也不会背,我不想让好朋友看到我撒谎,我不想背叛这份从小学带上来的情谊。在内心激烈挣扎了好久后我慢慢的说了句,我不会。说出口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姚老师失落、伤心和不可置信的眼神,那眼神让我瞬间内疚万分,我低下头咬着牙生怕眼泪会掉下来。后面我也没有听清老师说什么,好像是说让我试一试,我就这么低着头杵着一动不动,只想着时间快点过去,直到听到让我坐下的时候,我才偷偷的擦了眼泪。
后来上了高中距离初中很远,离家更远,平时也只能住校,也就再没联系这位曾经比较重视关心我的语文老师,再后来参加工作,有次休息回老家,路上迎面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头发半百、虽然多年未见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他,我喊了声,“姚老师!”。他站立扶了扶眼镜,然后对我温和的笑了笑,想说什么又没说,半天说了句,“你好你好,回来啦。”
或许老师已经记不起我的名字,早已忘记曾经温暖过因家境贫寒被同学瞧不起的我,早已忘记被我谎言掩盖的期待,也或许在老师的心里会有那么一刻想起曾经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想起让自己失望的学生,但是他的话是清晰的、真诚的,笑容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