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带着小黑转了大半圈,所遇到的,一概稀疏平常。阳光,有一些透过边上的树木的枝叶,稍稍地从右上往左下倾斜延伸。鸟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稍稍地抬头,眼前的一根小树枝上,并立了两只红耳鹎,它们正在合唱着,两个的嘴巴和嘴巴下的部位,鼓起又瘪下,节律很是齐整。
它们离自己很近,让自己看得很真切。它们的声音伴随着喉咙的鼓动,让自己听得很分明。它们两个很自在,很投入地歌唱;自己很投入地观赏,然后变得不那么投入,试图取出手机来给它们拍照。将镜头对准它们在的方向,画面上还没看清楚,又想着放大一些,等再举起朝向它们,它们横着飞出了画面。
错过了。双重的错过:一重是没能拍下它们两个在一起歌唱的样子,另一重是没能专心地关注它们两个在一起歌唱的样子。它们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飞到了边上另棵树的高处。再看到它们落脚的时候,它们两个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站立在一根枝上,相去大概只有一个身位。虽然它们两个还是在同步起落。
前去是小公园,在里面转了两圈。亭子里,有位年轻美貌的女子,面对着镜头,在讲述,在示范着动作,她的脚下,有一块白色的布垫,她有时是盘腿坐在布垫上面对镜头说话,有时是站在布垫上在镜头的注视下做着动作。那动作,像是什么操,像是可以归为瑜伽,见到她好些天了,想来她是位老师或教练。
出了小公园,再折回到以前我们去看鸟的那个围墙的边上。这个动作的触发,完全得归之于稍前遇见的那一对红耳鹎。先前,就是在那个围墙边上看鸟的时候,让我们认识了这种鸟。围墙外面的那几棵木棉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一些木棉花,上面有几只长尾巴的大鸟,在枝头上窜下跳,尾巴尖有点卷翘,是白色的。
那是蓝鹊啦。那天在喜鹊窝边上,见到的那只身子竖直地悬在空中的“喜鹊”,正是这会眼前的一只蓝鹊。看了又看,拍照,摄像。有见到它们沿着站立的横枝,走向木棉花,将脑袋伸进花朵里,像是在啄食。那模样,很像那天在喜鹊窝边上,在木棉树上啄食木棉花的那只像喜鹊的鸟。蓝鹊的身子没有喜鹊那么粗壮,尾巴却显得更长,飞起来显得足够宽大。大概,那天木棉树上的也是只蓝鹊。
纯属意外的收获,来源于刚才在眼前从镜头里飞出去的那一双红耳鹎。等到蓝鹊们飞走了,木棉树上回复到往常的样子。我们也走开,再一次地拐进小公园,为的是看更多的鸟。树头上传了什么鸟的叫声,抬头没有发现它的身影。边在枝叶中寻找,边往后退。退着退着,不再在先前的那两棵树上寻觅,将目光转移到眼前的两棵树上。这是两棵小叶片脱得几乎精光的小叶榄仁,先前我们见到过的那棵直立在木棉树边上的树冠上满是小黄叶的树,就是这种树。
站立在小径上,小径的两边各有一棵高大的小叶榄仁,在高高的树枝上,各有一只黑色的鸟,几乎是不动地待在那里。看了它们好一阵子,周边的鸟飞来又飞走,这两只还是待在原来的地方。弄不明白它们是什么鸟,弄不明白它们两个的关系。直到其中一只飞走了,另一只随即跟在后面也飞走了。
先前它们是全身黑的,这会在仰头看着它们飞走的时候,见到了它们身下的羽毛,有一圈白色。这种鸟以前见过不止一次了,暂时还不认识是什么鸟。仰头半天,算是有所收获:两只离得那么远的鸟,其实还是一对;算是有所好奇:这种鸟,究竟是什么鸟呢?走吧,鸟看够了。亭子里那女子还在忙活着。
回来,查书查网,把这个地区常见的鸟再过一遍,那种自己不认识的黑鸟,有可能是八哥。吃过早饭,我们再下去,看鸟。围墙附近,找不到蓝鹊的影子了。红耳鹎还是会成双成对地出现在眼前的大树上,离目光较远的地方。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地打量着树上的它们的一举一动,侧耳听着它们的一唱一和。
听到了另一种的声音,在更高处,在右侧更远处,间隔地发出,一次一声。退后几步,举目望过去,见到了一只黑色的大鸟,站立在枝头,那是它发出的声音。猜测它是噪鹃,有点搞不明白,它在什么情形下这么发出一声,间隔很久;它在什么情形下发出一声,间隔很短,又发出一声,越来越尖,越来越高。
暂时,对它没有兴趣,将自己的目光重又投向枝头的红耳鹎,试着看它们的动作,听它们的歌唱。然后,噪鹃的叫声变得不那么安份了,像是要争抢自己的注意力那样,在耳边响得更大声,响得更频密。好吧,不看鸟了,往前走去,去看看草地边上的那个蜂箱。前两天有雨,只见到零星的几只在那里出入。
今天太阳高照,见到有很多在边上飞舞。最有趣的,是从里面出来的蜜蜂,从狭缝中钻出来,走出三两个厘米,停下来,等一下,然后高高地飞起,飞向远方。看了一只又一只的蜜蜂,这样来到自己的视线下又离开自己的视线,它们给到了自己一种想象:每一只,就像一架战斗机,借着那短短的跑道起飞。
去到小公园,带周周去先前我们遇到有一只大猫盘在那里的地方。那会,被自己牵着的小黑,拖着自己往草地去的时候,吓了自己一跳:狗和猫相去不到半米,猫盘在那里,没有挪窝的意思;狗好奇地往前凑,大概是想闻闻对方的味道。这一次,小黑没拴绳子,自己也没不太当真,那只猫还会待在那里。
猫还在那里,先前的样子。狗小心地朝它靠近。猫站起来了,狗站在了对面,两个在相互打量,两个在对峙之中。猫的背弓得越来越厉害了,自己喝止狗的喊声越来越大声了。狗还是往前,猫终于迅即地跑开,引得狗快速地跟去。猫钻到了车底下,狗在车边蹿来蹿去。喊它回来,它抬下头,就又去看猫了。
没法,只得将绳子丢给周周,让她把小黑拴起来。过马路,领着她去自己早上遇到那对红耳鹎的地方。那附近,有好些红耳鹎在嬉戏。那附近,见到了一只又一只的乌鸫。然后,就在那附近,见到了有两只早上见到的黑鸟飞来了。这一次离得近,看得真切。这一次,有了之前的预习,认出来它们是八哥。
周周穿着滑冰鞋,扶着一根单杠边上的斜链索,在摇摆着身子,哼唱着什么。自己仰头看着眼前的那棵棕榈树上的那只八哥,它的同伴在附近的另棵树上,见不着身影。直到头上的这一只,展翅飞走,另一只也不知从哪窜出来跟着飞走。
眼前是一条小径,眼前的那棵树的一个低低的枝头上,早上有一对红耳鹎曾经站立在一起,尽情歌唱。伴随着那棵树的,是一大丛的勒杜鹃的小红花,在风中,飘摇着;伴随着自己的,是女儿的听不真切的随心吟唱,在耳边,哼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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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0年03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