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我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打开手机,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下具体地址,“哦,我的天,是1102房。”
“实在对不起,我走错楼层了。”
“神经病!”
顾不上发火,我朝电梯口奔去。
站在1102门前,我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信息,没错,敲了几下门。
“你来了,等一下啊!”是小蕊,柔柔的声音,她从来都不喊我名字的。心都要跳出胸膛来,“镇定,镇定”!
门开了,小蕊穿着一套淡蓝色的绒衣,素素雅雅。和七年前相比,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那张稚嫩的面庞略显成熟,还是长长的头发,柔柔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好像都快四个小时了。”
鬼知道我今天都遭遇了些什么?
“先不说这些,你怎么样?”我焦急地问道,“有没有量体温?有多少度?”
“先洗个手,那里有酒精,坐下休息一会吧!一个小时前量过,38度。”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温度确实让人担忧。
“我好怕呀!昨天有点头疼,我吃了感冒药,可是没有好转,今天傍晚就开始发热。
我本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可是这种状况,我敢找谁呢?”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看着她梨花带雨,我的心都碎了。
“你没有打扰我,别怕,有我呢!”我心里也怕,但是不能让她觉察,我必须保护她。
摸着她冰冷的手,“再量一下体温吧!”
她刚把电子温度计放到腋下,温度计马上就急促地响了起来,38.5度。
这个温度原则上是要上医院的,但是我不愿送她去医院。
我眉头紧锁。
“我不是新冠肺炎,我就是病毒性感冒,以前也有过同样症状。”小蕊的眼泪又来了。
也没有退烧药,出去也买不到的,哪家药店都不会出售退烧药品。
怎么办?
只有物理降温了,我烧了一大锅开水,把毛巾浸泡后拧干敷在她的额头,再用冰箱冻冰块,包在毛巾里给她冷敷。
半个小时后,温度降到37.5,小蕊迷迷糊糊睡着了,我也歪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小蕊的温度又升到38.3。我该怎么办?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如果只是感冒发热,那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吗?万一真有事呢?我不敢往下想。
不管他,先吃两天药,观察一下吧。不敢告诉爸妈实情,拨通了弟弟电话,以实相告,让他赶紧把家里平时备用的退烧药,感冒药全部送过来,再给我带些衣服,一定得瞒住爸妈。
能吃的药都吃完了,反反复复两天后,小蕊终于退烧了,温度回复到正常。又过了几天,所有感冒症状也慢慢消失,我们才稍微安心。
大部分公司都没有开工,学生也没有开学,全国基本上按下了暂停键,在家待着就是给国家做贡献,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昨天增加了多少病例。
“纸里包不住火”,妈妈最终知道了来龙去脉,既担心又害怕,电话里骂了我一顿,末了,又叮嘱我好好照顾小蕊。我不敢回家,也不能回家,弟弟又给我送来了手提电脑和生活用品。
我们不得不“一起生活”了2个月,就像疫情期间的不少人,因为探亲不得不在亲戚家住几个月,吃光一头猪,吃掉几百斤米。
我们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聊天,有时我睡沙发,有时小蕊睡沙发。
我了解到,她如愿读完了研究生,分配在一所专科院校做老师,这次出差是作为优秀骨干出来学习。
终于等到了4月8日武汉解封的消息!
4月10日,天气特别得好,煦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天空中,云彩和微风在追逐打闹。
我送小蕊去机场,一路上,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没有放开我的手,我的心中湿漉漉地在下着雨。
送她到安检口,已经说过了再见,她又折了回来,“抱一下吧!”我伸出双臂,紧紧地揽住了瘦弱的她,我极力抑制着悲伤,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看着飞机呼啸着飞上蔚蓝的天空,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小蕊,我依然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