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本来以为已经放下的东西,却又一次涌进脑海里……
高三那年,你常常皱着眉头问我:
“你为什么不喜欢足球呢?踢足球的帅哥比打篮球的帅哥多多了。”
“艾弗森和詹姆斯有什么好的,一个不够高,一个不够帅。”
“陈奕迅的歌那么好听,你为什么不喜欢啊?他的歌比刘若英的深情多了。”
“为什么你每天吃的都是青菜、豆腐、鸡蛋和鱼?你这样挑食好吗?”
……
你总是有许多问题问我,却没有一个是关于学习的。我的答案总是不如你的意,还常常让你抓狂,但最后你都装作大度的样子说原谅我。
那些问题问过之后,我发现你在学打篮球,时不时地还听到你哼刘若英的歌。你还时常抢我碗里的鱼,然后把你碗里的大鸡腿夹给我……
我把这些都告诉了小琪。
“李哲睿是不是喜欢你?”小琪问我。
“应该不是。你看与他要好的那些女生,有哪个像我这样的。”我想都不想就回答。
是啊,围绕在你身边的女生,大多都是温婉美丽的。而我,太粗野了。
“那你喜欢他么?”
“不喜欢。我喜欢打篮球的男生。”我十分肯定的回答。我与你喜欢的东西差太多,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有一天在自习课上,你踢踢我的凳子,然后对我说,“季欣玥,问个路呗?”
“去哪?”
“去你心里的路怎么走?”说完,你红着脸殷切地看着我。
而我,却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此路不通。”同桌丢下这句话就把我的头掰回去,然后要我好好看书。
我盯着课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却听到你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说,“季欣玥你个笨蛋。”
放寒假的前一天,你很不好意思地跟我说:“季欣玥,要分开这么多天,你要记得想我,我也会很想你的。”
说完你就跑开了,而我,却楞在那里,久久的回味着那句“你要记得想我,我也会很想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慢慢地荡漾开来,布满整颗心。
放假没几天,我就发烧了。妈妈怕我有什么事,就非要我住院。由于高烧有点反复,我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
回到学校,我发现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你不再有事没事地踢我的椅子问我问题了,回到学校,你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小琪不再与我形影不离,有事没事都围着你转。
在一次模拟考试后,小琪跟我说,“我跟李哲睿表白了,他没接受。但我不打算放弃。”
我心惊的看着小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性格大大咧咧,还神经大条,总是不比别人心思细腻顾虑周到懂得说话。
小琪看着我笑,“你说过不喜欢他的,对吧。所以我告诉他了。”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阿玥,我想我没办法和你继续做朋友……你,好好照顾自己。不用担心我。”
看着小琪远去的身影,我难受得想哭。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为什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因为刚考完模拟考,大家都想放松一下,所以班委们商量着明天的体育课要与隔壁班来场篮球友谊赛。上半场由女生打,下半场是男生,累加两场比分算输赢。
那个过去我很有好感的体育委员找到我,希望女生这边由我带头参加。
“我没办法参加篮球赛。”我非常抱歉的看着他。
“你不参加,那我们不是会输?你得给我个充分的理由。”他虽然皱着眉,一副严肃的表情,但却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笑着说不方便,他立马一副秒懂的表情,我并不解释。但他说女生这边由我来组织。
篮球赛看到一半我就离开了,因为我摔了一跤,划破了手。其实只是出了点血而已,但我是不能流血的。所以我不得不跑去医务室,想尽办法把血止住。
再回到球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好多人都没有离开,都在球场边上聊天。我听到班上几个女生在讨论你的压哨三分球。
原来是你的压哨三分球使我们以一分之差赢得了比赛,原来,你的篮球已经打得这样好了。原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放学后,体育委员叫住我。
“季欣玥,你没有去看篮球赛吗?这都最后一场球了,你不上场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去看?”听着像质问,但他却说的随意。
“我有去看,只是没看完。有事走开了。”
“我发现你上高三后就很少运动了。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他一副开玩笑的口吻。
我心里一惊,但却装着没事的样子跟他开玩笑,“对啊,生了懒人病,都病入膏肓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与体育委员挥手告别,却看到了你。我以为你会走开,但你却向我走来。
“有说有笑的,你喜欢的人是他?”你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看着你没有说话,心里想着,你终于跟我说话了,在隔了快四个月的时候。
见我不说话,你轻笑起来,“你就这么喜欢他?他有什么好?投篮都没我准。”
我还是不说话。
你开始不耐烦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我……没有喜欢他。”
其实,我喜欢你。我在心里说。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我那么努力……你都没有看到吗?”
听你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却响起小琪的那句“我不打算放弃”,心里极度难过了起来。
我丢下一句对不起就不管不顾地逃走了。我怕我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再没说过话,而我,也一直在躲着你。
进入5月份的时候,我突然持续发烧还伴有咳嗽。去医院,说是肺部受到感染,在ICU呆了15天。出来之后妈妈再不允许我回学校,要我先好好治病,明年再高考。
看着流泪的母亲,我答应了。
我开始做化疗,很努力地把豆腐、鸡蛋和鱼吃掉。但化疗的结果并不十分理想,吃进去的豆腐、鸡蛋和鱼常常被我吐出来,情况时好时坏。
我拖着不健康的身体苟延残喘地活到了五年后的现在。我在ICU已经呆了21天了,身上插满管子。
我……就快死了……
我的呼吸……已经……极度……不顺畅了……
我多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但我……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