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不在你身旁

01

志哥30了,前不久他出差路过我的城市,就打来电话约着一起吃个饭。五年不见,自己心中有些激动。

志哥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同学。我们在一起奋斗了四年。四年时光不长,也不算短,至少让自己变得如此安逸,难忘。

还没下班,自己就来到了车站不远处的酒店门口,志哥下来了。这一面我们等待很久了,如今的志哥,变瘦了。

我们什么都没说,彼此快步走上前,紧紧来了一个大拥抱。

“欢迎志哥,走,下馆子去。”

“走,喝酒去。”

有一种情谊,就算是很久不见,但只要提起,哪怕是再远,都会觉得亲切。正如我们,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变得越来越长,而我们笑着说着,踩着自己的影子,朝着有酒的地方奔去。

02

一杯酒下肚,我竟然问了志哥:“嫂子呢?刘嫂呢?”

“分了。”

“不要开玩笑,你们才能可是我们最羡慕的一对,就连老师都一直夸着呢。”

“曾经是,如今分开了。”志哥说着情不自禁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仿佛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不知情况就提出了这样的难堪,一时耳红,随了一杯酒。志哥还是不能喝酒,两杯酒下去,脸色开始通红通红的。

不过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我放下筷子,安静的听他说。其实,这世上太多的故事都因为酒,有酒的地方会有故事。只是在我看来很多时候都是忧伤而又惆怅的。

我想曾经,那时我们在一起读书,也逃课,那时会为了一瓶啤酒争得耳红面赤,也会因为一个姑娘欣赏不已。毕业了,志哥到了宿舍,和我们宣布一件大事:哥们恋爱了。

我们几个傻傻的站在那儿,就你?恋爱了?怎么可能?

志哥不停的解释,说是的的确确有了对象,不过我们都没有在意,哪位姑娘会看上志哥呢?他驼着背,呆呆的木头一个,平日里说话也直,到处得罪人。

是的,志哥恋爱了。后来他们俩成为了大伙眼中的幸福。谁也不曾想过,这才几年,两个人竟然分开了?

“她是个好姑娘。”志哥说了句,我赶紧从回忆中跑回来,静静的听着。

03

我们分开了已经1652天了,我说她好,是因为我自己不好。毕业后我们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城市,那儿虽然高楼大厦,但也生活平淡。两个人彼此过着小日子,也偷偷的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买套房子,生个胖小子,余生陪伴彼此,就已经很好了。

毕业后的那年,很难。

为了租房,我把自己的奖学金拿出来,还有很多积蓄都找了出来。

房子有了中介,也还算是不错。找了几家,就挑了一套不错的房子。

其实说来不怕你笑话,房租不贵,也就二百。那处房子不是小区,也也没有围墙,没有物业。她没有怨言,就这样陪着我开始别样的生活。

我经常半夜醒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有时会偷偷起来,跑去水龙头那儿接水,因为早上人很多,排队都要等很久。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排队,也不喜欢拥挤。只能一个人早起一会儿,生怕惊醒了她,还会轻轻的弓起身子,偶尔也会光着脚丫,踮着脚步溜达出去。

卫生间也是公共的,不大,却要为好多栋楼房服务。是的,我们住的不算,只能是平房,两个人挤着十来平方的面积,除了做饭,还要学习。

我意志力不好,拿着书就想睡觉,最喜欢的还是手机。你嫂子厉害,翻着书本不停的看,仿佛里面有斗地主一般。她看的入神,我玩的忘我。

让我感动的是你嫂子做饭不错,能够做很多不同种类的饭菜,算是我饱了口福。工作累的时候,回来能够看到小小的桌子上安静的摆放着几个碗,碗里有很多惊喜,都是自己爱吃的菜。

我们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播放一首陈奕迅的《因为爱情》,开始觉得挺好听。后来久了还是这样一首歌,不停的单曲循环。我笑着和她商量:“咱们能不能换一首?老婆?”

她瞪着眼睛昂着头:“不行,就听这首。”那时的饭菜很香,那时的我们俩默默的仿佛变成了陈奕迅和王菲。熟悉的音乐,动听的歌词,在这一天一天的岁月中,慢慢的融入了我们的生活。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种习惯。

04

后来房东要涨房租,我们没有那么多钱。你嫂子又说要不找找其他房子,看看能不能便宜点?我拼命的借了钱,还是没有走。

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久了,倒不是说习惯了,而是至少安静而又熟悉。她最喜欢的就是安静,而此刻她在努力看书,我想最好的就是为她创造一个好的环境,这样就好。

她的工作开始忙碌,和我一样,后来自己竟然很少回来。项目忙了,老板发话,每天都要加班,很晚很晚。我不是太多的矫情,只是很想回来看看她。可为了工作,自己竟然开始一天一天的疏远她。

那时的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以为自己在建造未来的幸福,以为自己是所谓的大力士无所不能,以为自己只要工作就好。

她一个人生活,感冒发烧,我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吃饭睡觉,我也不晓得。那时的自己也开始变得兢兢业业,以为只要兜里有钱就可以拥有爱情,甚至把爱情经营的很好。

我把工作管理的井井有条,后来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她了。那一刻自己变得如此纠结,于是请了半天假跑去找她。坐在公交车上,路旁的樱花开的满满的,不远处的河里,也有人在垂钓。河畔旁的杨柳依依,微风拂面,好不惬意。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自己下来到了一家超市,买了很多零食,拎着大包小包,来到了我们的住处。才发现她还没有下班,我打开门站在那儿,屋里的餐桌上摆满了挂面。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吃泡面。

垃圾桶里还有各种各样的泡面袋子,吃过的油料包,闻起来应该是酸菜味的。那一刻心里一阵莫名的疼,为什么她会变得这样呢?自己开始想着是不是应该回来了?自己想着到底有多久没有陪陪她了?愧疚随着而来,如影如风。

过了很晚她才回来,我问怎么回事?她笑着不说话,我来了她就开心。她还准备把桌子上的面条收起来,被我拦住了。我一把搂着她,紧紧的搂着,不肯松开。

本来说两个人的生活应该算是爱情,而我们的爱情却是她一个人苦苦经营的,我在心里偷偷的下了决定:明天就辞职。

05

其实后来我没有辞职,因为她不让。她说好不容易有份工作,谈何容易呢?是啊,自己没有辞职,只是那一刻让我觉得太多的亏欠,唯一能够努力的就是多多挣钱,也许兜里有足够多的钱,心里才会踏实。

这样的日子继续着,一直到了夏天,我还是辞职了。遇到一份感情,遇到一个好人,不能这样的对待。遇到了就是缘分,既然是缘分,就该默默的为之守候。

我从来没有想过当我辞职的那一刻,她竟然开心的笑了。我才明白,其实她还是希望我能够回到她身旁的。没有了工作,我们开始经营自己的生活。

那时因为种种原因,工资也没有全部领到,心情不好。她还是经常陪着我到市里的公园溜达。市里的公园太多了,反正我可以说出的名字就有好几个,她非要找我去不同的公园,说是这样能够把悲伤忘掉,幸福的生活总会来临,哪怕迟一点,其实也没关系。

那时自己兜里没钱,她经常拉着我跑去市里的大地影院。其实我从没去过电影院,而至少她给我的认识太过丰富了。坐在电影院里,我才懂得,为什么有人要花上好几十块钱买一张票来到这儿,其实坐在这儿才是一种幸福。

我们看的《画皮2》,里面有一段很恐怖,她搂着我紧紧不送,而我也害怕,紧紧搂着她。电影真好,能够让两个人的心灵变得更加近一点,更近一点。

那段时间我都是吃她的,跟着她混。说实话心里难受,工作一直不好找,而且工资也没有发,你奋斗了很久,没有得到收获,那一刻自己显得很无奈。

不过她没有气馁,还一直和我说着不要总是唉声叹气,这样会把运气赶走的。那一刻我懂得了,其实有时爱情不只是婚姻,更多的还是一种亲情。无论你身在何处,无论你兜里是否有钱,有那样一个人愿意为你付出,愿意陪着你颠沛流离。即使一无所有,她也不会抱怨。

我偷偷的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她就是自己的老婆,非她不娶。

06

后来我们俩回了老家,见到了彼此的家长。慢慢的随着越来越熟悉,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逸。她开始催着结婚,我也开始忙碌着这个事情。

结婚不像谈对象,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就可以。结婚会遇到很多事情,结婚要有房子,这是应该的。可是刚刚毕业的自己,又去哪里整一套房子呢?对于自己,对于老家的父亲母亲,可以说是一种无形的大山压在了家里。

我没怕,没钱就到处借呗。反正以后慢慢还,至少先把钱凑齐结婚。我偷偷的背着家人找了亲戚,我以为自己长大了,一切都可以变得成熟了。谁知当我开口借钱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那样简单。

那天回来以后,我没有找你嫂子,也没有回家,而是自己单独来了田里,默默的一个人走。虽然自己心中不爽,可是又无法去找谁诉说。

后来她说什么都不要,而自己心里又怎能过意去呢?我又去找了几家,可是结果依然。我不敢说,不敢和她说,我怕跟她说了她心里会有一种委屈。我曾经和她说过,结婚借钱就可以,很简单的。这话此刻不知有没有欺骗的影子?

其实我最不敢的还是和家人说,我怕说了家人难过,我心里明白,若是说出来,亲戚很难,家人也会很生气。当自己没有钱的时候,希望能够勉励自己匍匐前行,不抱怨,不埋怨就是最好的生活。

就这样日子依旧,后来她的家人着急了,非要让我那个说法。我不说话,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可说。人家说:“要是实在什么都没有,那就分开吧,不要在一起了,都是浪费时间。”也许那时自己还年轻,竟然冲动了一句:“无所谓。”

她难过的哭,我拼命的解释。那一刻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话,不是随便说的,若是说出来,总要付出点什么。正是一句无所谓,结束了我们相处三年的感情。

07

分手的那天,我们专门来到了学校对面的餐馆里,和往常一样要了一份地锅鸡,一份我们都喜欢的一道菜。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拿着筷子,就这样看着地锅鸡冒着热气,慢慢的热气退去,慢慢的汤也开始凝固。分手现场是热闹的,在学校门口,到处吆喝着的小摊声声不断,来来回回的学弟学妹们你说我笑,然而那一刻我才明白,一旦分开,转身即是天涯。

分手那天晚上我自己跑去网吧包夜,整个网吧就我一个人,我单曲循环那首《因为爱情》,只是此刻的陈奕迅在,而王菲仿佛不知哪儿去了?

我瞪着眼睛到了天亮,走出来,才发现热闹依然。

那一刻自己偷偷的心里说了声:再见,我的青春。再见,我的爱情。

08

我们分开419天的时候,《泰囧》上映了。故事的结尾徐朗挽回了爱情,还带着女儿去了海洋馆。因为爱情,他牺牲了太多,心甘情愿,他愿意。

09

后来1593天的时候,《前任3》上映了,我买了三次票,看了三遍。那时自己就在想:为什么当初自己不能像主人公那样站在广场上伴一回齐天大圣?因为爱情,他放空了自己,用心挽留,他无悔。

10

当我不在你身旁,你是否变了模样?

当我不在你身旁,你是否依然健康?

当我不在你身旁,我痛恨我自己,无法原谅。

11

“其实我们真爱过,真的,怪我不好。罢了,不说了,来,干一杯。”志哥端着酒杯仰面喝了下去,我赶紧双手举杯,陪了一杯。

整个晚上,志哥都在重复着他和刘嫂的故事,而我安静的听着,一个故事能被一个人重复好几遍,也算得上刻骨铭心, 深山夕照深秋雨,可敬。

12

酒足饭饱,我们走了出来,不知哪家理发店传来一首熟悉的老歌,好听: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可以随时为你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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