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昉,车备好了。”
我听见,收了目光, 院里二月的杏花开的真好啊。
“劳烦哥哥。”我起身要谢。
“快别弄这些,早些去吧,叔父拖不了爹多久的。”
“嗯,哥哥留步,妹妹走了。”
“快去吧。”
我点点头急急走出去。
着蓝衣的男子目送我出去,转身叹了口气,抓起案上画的一纸好梅,上面提了‘半开半落闲园里’。
“来人,拿个除湿的炭火进来”
“……何异荣枯世上人……”
马车驶出城外就愈来愈颠簸,加上出门受了风,现车厢又闷热,长久未痛的心口竟又发作起来。
我捂着胸口眯眼笑笑,也好,本去的就是医馆。
“程家小姐,到了。”
我弯身去取幕篱,打算掀帘出去。
“小姐,程大爷吩咐了,您不能露面。我去帮您叫来”
那车夫很机灵,挑挑捡捡才叫了他来。
“小姐,我也不知这儿的高低,就眼浅选了个俊俏的白面郎中,瞧着厉害些。”
车夫偏了偏身,摆手作揖道“大夫烦请给我家小姐看看。”
“还请姑娘先伸右手出来”
这是他的声音,是他声音,我知道的,我听见了,是他的声音,是他来了。
没出息的,眼泪竟就流了下来。
他三指搭上手腕,我全身发麻,想着许是男儿体热女儿家身体寒。
他也发现我的手冰冷,便覆上整只手握住了,嘴里解释“体温太低会慢了筋脉,这样就难免会切不准,冒犯了。”
我慌慌张张叩了叩马车门板。
车夫熟稔,盯着四周,走开了些。
我心里紧张,也不知多久后,他才松手开始切脉,左右两只手后,他又开口问道“常痛吗,怎么痛?”
我抿抿嘴,压低了声音说“以前倒是常痛,痛起来隐隐的,时间长久,很是折磨人。”
“我知道了,我去写药方,汤药稍后送来。”
“哎,先生,等一下,我,我有些怕苦。”
“我晓得的,”他说着笑了“女子与小儿难免怕得苦”
我听他渐轻的脚步声,将马车窗帘掀起一些,他还是爱穿月儿白的长袍,头发用布巾扎的干净。
那么长时间没见了,看他的脸觉得有些不熟悉,再瞧一会儿,行为举止,举手投足还是与以前一摸一样,我只想的四个字‘器宇轩昂’。我放下了帘,不敢再看,怕要流连。
“方大夫,方大夫。”阿昉她瘦了,手腕细的哪长什么肉。 “方大夫,方大夫。” 心痛的毛病调好了,怎么又会犯呢。 “方大夫!”旁边烧火的小伙计大喊了一声,惊得外面掌柜探头进来。
“怎么了,方大夫,我叫您好几声了。”
“哦哦,我想着药方呢,没事,你出去吧,这药我自己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