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春梦》  (下)

      文/天马行空

7，媒婆吃烫饭

还是那个媒婆，自己找上门道歉，真没想到有钱的老板是那样的，做事虎头蛇尾，真不像话，太辜负人家一枝花了，自己就没脸见她，发誓保证要还金花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很快在媒婆圈里挖到一条信息，本市户籍，邻县人，小伙标致精干，在市区某高校门口买的农家院，做汽车贸易生意。

还是童男，条件优越，媒婆真不想好施别人，计划守口如瓶，资源储备。欲介绍自己面前的亲戚，今后多一个伸脚路。这不欠金花一个情，亲戚就靠边站了，优先金花再从长计议。

这个情什么时候不还上，心里就是个疙瘩，如果给你们说成这事，也不枉我的功德。

男方这么优秀，金花能不动心吗？答应呗！第一时间给表叔说，表叔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拿定盘星，我一个局外人，实在没有孙悟空的本事，是人是妖，火眼金睛一看便知。

少不了一顿饭局，表叔拒绝参与。金花，媒婆，男方，简简单单吃了个便饭。

相互感觉不赖，开始行走，干柴烈火，已快速升温到谈婚论嫁……

汽车贸易，听起来也很了不起的，一次便饭，不亚于建筑老板一掷万金，异曲同工之妙，照样搞定一桩大事。

其原因，建筑老板只图搞定，不懂经营，别说巩固。让金花吓怕了，杯弓蛇影，惊弓之鸟。是大起大落之败笔。

这次金花不要大起，就是怕大落，平平淡淡才是真，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教训已经有了。

每次都是看到汽车老板住在出租屋，不是买了农家小院吗？啥时候去看看。行，随时看，只不过不方便跑业务，出租给人家了。哦！那样也好。

金花和汽车贸已同居小半年时间，任然在表叔那里做事，各上各的班，各吹各的调。只在心里有一个共筑爱巢的愿景。实现的早晚，要看生意兴隆与否。

某天，媒人回访金花，表自己功劳。金花缠着媒婆，非要去看看农家小院。不看不知道，想像成四合院一样。

看了一眼，三条黄瓜怏了两条半。一间半屋的干打垒瓦屋，根本不能住人，直接就是危房，等政府征收赔偿，那还是猴年马月的事。又能陪几个麻角子？

那边金花看房，看个咽下肠。这边汽贸用蛇皮袋拧了60万现金，直接寄放到金花表叔住处。表叔不允许，汽贸说金花同意存放的，卖个人情暂放在货架顶上。

中午寄存，下午汽贸一行人将蛇皮袋取走，晚上就如同现场直播，说一群人身着藏服，腰挎弯刀，叽里呱啦，在做汽贸生意的住处撒野，样子凶的要吃人。个个舞刀弄棒的，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翻。

金花感觉有哪不对，赶忙跑去打听。那群汉子见人去屋空，一窝蜂冲进左右、上下邻居家里，一顿乱砸东西，家家都没幸免，还好没有伤到人，都吓得四分五裂，疯狂逃命去了。

闻讯赶来的警察，果敢的冲进人堆，奋不顾身的阻止骚乱，带头闹事的外地人。反戈一击，合围蜀黍。

只听朝天一声枪响，不许动，谁不听劝告，子弹就优先给谁，不信试试看，顺手擒拿一个还在挥刀的，立马架了土飞机，戴上铐子。

擒拿还在继续，同步疏通工作也在做：乡亲们，有什么难事说得清楚，冲动是魔鬼，武力解决问题的下场，往往就是把自己给解决进去了，可能牢底坐穿，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那是得不偿失的。

警察分工明确，一部分安抚受惊百姓，登记损失，调查起因；一部分把外地人带到局里依序突审。（身份证交上来！）

“姓名？”

办公桌前两个警察，一个审问一个做笔录。受审人答：“身份证都给你了，还多此一举？”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表情是哭笑不得。

“啪地一声！警察拍桌子巨响：“老实点，咋问咋回答，抗拒从严！不配合先关起来！”严厉声能闻风丧胆，摄人心魄。

受审人本能的余光一扫，发现后面还站着两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要吃人的样子，顿时背冒凉气。

抬眼处，墙壁上碗口大一个监控也恶狠狠的盯着他，感觉那监控像是黑洞洞的机枪口，还会说话，也发出刺骨的怒吼声：再不老实，让你狗头开花！说这话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原本满不在乎的防线，倾刻土崩瓦解，灰飞烟灭。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配合。

“姓名？”

“热合曼-哈萨里”

“年龄？”

“31”

“名族？”

“维尔的……”

“住址？”

“……旗”

“来这里干什么？

“买车”

“买什么车，干什么用？”

“运输车，跑运输”

“一共来了几个人，住哪家宾馆？”

“外面都是一起来的，宾馆是他们提供的，啥名字？真记不清，可以带你们去看。”

“今天为什么聚众闹事？”

“因为出车站就有人递上名片搭讪，针对买车的顾客，说提供免费住宿，免费验车，负责办理相关手续。要求交完订金才可以享受VlP尊享套餐服务。

初来乍到，以为是一家正规公司，就依规交了六十万订金。说好今天下午看车验货，开提货单的，等到天黑不见人影。

原来是一群皮条客，他们拿了钱就跑路，我们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皮条客住处，结果人去楼空，问左邻右舍都说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人又不是鸟雀，飞了？不知去向？一群大活人，说消失就无影无踪，蹊跷不？

觉得他们都很坏，有意隐瞒，联合骗人，一气之下，行为过激，请求警察同志原谅，我们是受骗者……请帮助我们追查这班人，找回六十万损失。”

“少给我套近乎，一码归一码，如果事先走程序，向我们报案，查找、追债、责无旁贷，义不容辞。而现在你们，带着凶器，私闯民宅，聚众斗殴，还围攻警察，严重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条和×××条，需要负相关责任，受到应有处罚。

其次才是我们追查皮条的事。放心，不管是谁，只要他图谋不轨，违背法律，我们决不姑息，因为我们是人民的警察。

请你在笔录上签字，老百姓的无辜损失其结果还没上报过来，先到禁闭室等侯处理。

下一个……

公安就是术业有专攻，兵分三路，各个击破。那几个皮条客没躲过一晚上，分赃还是热乎乎的，警察就神兵天降，一市三县五地区同时一锅端。

据审问得知，金花的新朋友分钱最多，毛二十几万，就等这笔钱迎娶金花的，一下子泡汤了。全部退回不说，还要判刑。

媒婆吓得不好意思再见金花的面，承诺还金花一个幸福美满的，结果……

金花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认为最不可靠的就是媒婆，那真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信媒婆的话，能把你害到沟底去。说汽车贸易，实际就是帮卖汽车的喊客，俗话叫皮条客，相当于黄牛。

和媒婆差不多，把资源整合在一起，就拿报酬，把鲜花插在牛粪上，成功了就有好处费，还有弹性，穷人酌情，富人来个狮子大开口。

技巧就是把活人哄死了不偿命，把死人说活了是本事，把水说到点燃灯，把稻草说成是金条。嘴巴两张皮，全靠吹牛皮。

古今中外，关于媒婆吃嘴巴饭的经典笑料，多到用火车匹装。层出不穷，花样不断。

仅凭金花遇到的一个媒婆就领教了两例，世上人多少？还有别个金花呢？还有银花，翠花，山花呢？是不是七天搭八夜都说不完。

金花想想都来气，一间土地庙，能说成农家院，幸亏昨天心血来潮去看了个究竟。要不然汽贸一年半载出不来，金花还兴许等下去。

汽车贸易老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人，被媒婆吹的有鼻子有眼的，害金花再次失去贞操，土话叫做吃又一口井的水。

媒婆的好心又办了坏事，估计再也不好意思面对金花，简直拿人家花不当回事，像搞实验。没拿到媒婆毕业证，就上岗，到底相差甚远。

等待她的不是吃烫饭（淘二道气的意思）就是闭门羹，估计媒婆自己也难以为情，事业难以为继。趁早改行为好！免得再出洋相。

8，闪电又约他

父母似分三六九等的，做平庸父母就活该倒霉，生个拖斗自己不养，撂给二老，百事不管。

按法律规定，养儿女到十八岁，应该是义务满站了吧？你金花子奔三十了，怎么还不叫父母省心呢？虽然自己糊自己，没有啃老，放个外外在家，还不是变相的啃？

人模狗样的，嫁那样一个四方不靠墙的家伙，唉，气死人了！二老不停的唠叨。哼哼唧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哦！自作孽不可活，每说罢就长长的叹气，呻吟……

的确是拖累大家了，父母憔悴的让人心疼，金花哪能不知道呢？心大炸肺，越是想找好的，偏偏遇到最烂的。心里急，心里苦还不能说。

偶尔回家看看，也没有宽裕的钱给父母，金花一万个过意不去，孩子虽然是娘身上的肉，失败婚姻，那是另当别论的。

说实话，这孩子她看也不想看，长的不顺眼，还是个女娃子。

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父母哥弟：“贱命娃子，饿不死就行了，吃的穿的用的越随便越好，赶不起情，念得起，我目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相信会穷一辈子……”

又是许久没回家安顿了，弟打电话来说，母亲累病了，孩子吵夜不吃东西，发高烧不退怎么办？

金花说，还能怎么办，火烧眉毛顾眼前，先解决退烧的问题再说，那就是看医生。我路隔这么远，赶回来也是那回事。刻不容缓，先退烧。

弟风风火火找医生给孩子治病，万幸烧退下来了，哥哥同时去信迷信，找神仙婆婆讨了一道用黄表画的符，活像鬼画桃符，如同蚯蚓长虫盘在纸上，还盖有一道小拳头那么大的猪神沙印，下书歌诀：

“天黄黄地黄黄，

我家有个吵夜娘。

过路君子念几遍，

一觉睡到大天亮。”

假如要是男婴，就叫我家有个吵夜郎。要求晚上，几时几刻在大路边，找一大块显眼的岩石或峭壁帖牢固，让来往过路的人念，灵验哦，很快就不吵夜了。

尤其吵夜那段时间，孩子把眼珠子都哭的快掉了。当婆婆的吓得腿肚子抽筋，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边念叨边用手托住眼珠子往眼眶里按压，复位。一夜到天亮，手还不敢离开孩子眼睛。深怕把孩子带残废了，咋对得起自己的一枝花-宝贝女儿呢？

虚惊不小，上帝还真保佑了孩子，眼珠子再也没有掉过了，完好无损。什么时候想那一幕，背心就会冒冷汗。

敢说如果通过医院治疗，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就算能治好，没有万儿八千怕是下不来。尤其百就拿不出来。

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鬼门关上闯天下，阎王爷就是不忍心收她，说不定留着还有大出息。往往都是那样，先苦后甜。

金花听妈描述这一幕幕，还有哥弟全心全意呵护，感动的热泪盈眶，要不咋会是一家人呢？

患难之交见真情！缘定三生不由人。活该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不图任何回报，一晃就是好多年，这样的姊妹哪有啊？

多少家庭不和谐，多少手足动干戈。金花又不是没见过世面。患难见真情！所以，金花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既然一时半会遇不到一个合适的好人嫁了，那说明和长工缘分不浅，又有孩子牵连，不如自己让一百步，还是去找他，老实巴交靠得住，虽没有主心骨，只好懒得计较了。至少他要负担孩子的花费吧？

金花主动去找长工去了，还带去了孩子的照片，和故事。让他想看想接走随时去她老家，并且说，算了，不嫌弃你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况且，自己也好不了哪去！

老实长工，思儿心切，真的去看孩子，接孩子，想一家人团员。这么多年的花费也不含糊，该认的统统都认。

谁知，孩子不走，婆婆不放，舅舅还大包大揽。长工没有意见，心存感恩，说好花费算长工的。有人带才是好事，最怕的都推着不管不顾。

舅舅争着花费要算舅舅的，为了这个苦命的孩子，舅舅视如己出，还打灯笼火把，专门找了一个特别有德有爱的舅妈。

他自信的说：“我堂堂一个公务员，还养不起姐姐的一个孩子？再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这个家不能没有她。”

不管怎么算，金花这趟没白找，至少明确了孩子的抚养费用，尤其都踊跃承担，总算是不用为这个难题担忧了，更难能可贵的是长工随叫随到。

只是一条，金花还是不能在疯婆子面前出现，否则建筑老板日子难熬……疯子、神经病杀人放火就网开一面。她胡说乱来的你能咋办？

疯子觉得长工不能成家，只能听她们使唤，才相安无事，否则骂长工忘恩负义，喋喋不休、沸沸扬扬、摔盘子砸碗……天下大乱。

摊上这个活阎王，奇葩，母夜叉。建筑老板今后能好过才怪，金花算是服了。

9，寄女再三续

不到一年半时间，汽车贸易老板出来了，打听到金花娘家去蹭过年饭，企图和金花重归旧好。

汽贸：“花！据说那个老房子开年要征收，赔钱还是赔房子，汽贸拿不定主意，想听听金花的意见。

金花害怕，不想在他们身上耗，再耗真成黄脸婆了。

尤其是媒婆介绍的，她坚信不靠谱，全是画饼充饥。直接摊牌：“走，我带你去湿地公园转转吧！”“好！”

汽贸来到大坝一看，这啥湿地公园啊，就是个水库。有几个自然形成的小岛。上面亭台楼阁轩，点缀的恰到好处，水天一色，游人如织。

先陪她在坝基上走走呗，这里也是人仙境，大过年的，唯垂钓者人迹罕至。

猜不透金花想说什么？这几天就没正眼瞧过他，也难怪，从号子里出来，第一站就跑到她家，估计是忌讳，猜想没有惊喜给予，可也不希望有惊吓！

金花不扰弯子，直言快语道："三天年过完你必须走，你若不走，我走！" "为什么？" "因为孩子她爸从老家上来看忧忧，顺便送抚养费。"

虽然我跟他断了关系，没法断联系，孩子吃喝拉撒都是他在供给，我自保就困难。没法让她们父女不相认，那样太不尽人意。

况且，你也接受不了养他的孩子。所以我们错过了就错过了，现实很残酷，不可能改变。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汽贸：“让我慢慢接受吧？”

金花：“笑话，幼稚！当初我冲动过，在我正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犯事进去了，知趣的，过年你就不该来。来了，使我陷于两难境地，在我伤口上撒盐，存心让我过不好年，我没下逐客令，已经仁至义尽了。”

汽贸：患难见真情！我不能没有你，犯事也是为你犯的事，你想啊，我要不为你，早就犯了。

你提起农村那旧房子，我脸上黄水就悄悄的淌，不敢带你去看。伙租的地方也不能让你委屈啊！一急之下，和大伙商量跑路一单试试，侥幸外地人不容易找到我们，也听说行里有人跑脱过。

我分了二十多万，其余的他们几个人平分。没想到这几个外地佬超级坏，连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上新闻联播了，影响忒臭，都没脸回家见江东父老乡亲们，说到这里，眼泪汪汪，直打转，结果没忍住，还是夺眶而出！

足以证明，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所以，寄人篱下恬不知耻，奔你家过年。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看看：若你安好，我便是晴天。

听你武断的下逐客令，我若五雷轰顶，眼前一片漆黑，脚下再无路可走，进退维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