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的冬至已过,可西安的天气除了雾霾和零下4°左右的温度以外,真的是一粒雪都没有下。
除了干冷干冷的空气,凛冽的小风,街上人们穿的羽绒服告诉我们现在是冬天,真的是没有一丝丝冬的韵味。让人想不到的是某个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热的竟会让人想脱掉羽绒服,而那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都索性敞开大衣的扣子,露出光光的脖子,瞬间让人搞不清楚是不是已经到了春天了?
不经意间开始怀念雪,怀念小时候冬季的雪。
那时候的冬天真冷呀!除了要穿棉袄、棉裤以外,还要外穿一件棉大衣,我们都把它叫“棉猴”,戴大大的毛线织的围巾、帽子、口罩、棉手套,孩子们的手套都是一根绳子穿连着挂在脖子上的那种,主要是怕丢了,一番武装后,整个人顿时大了一号,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谁会嘲笑谁穿的太厚,因为真的太冷了。
那时候的大人总是早早的就把孩子们要穿的棉服做出来,像我们这些臭美的小妞们都会比一比谁的新棉袄好看,谁的棉袄是用新的、雪白的棉花做的。当时的物质真的是太匮乏了,很多只是长高没有长胖的孩子的棉袄棉裤都是在袖子、身长、裤长上添一溜子,续点棉花就好了。可即便如此,只要穿的暖和,我们依然无忧无虑的畅享着冬的礼物。
那个时候的冬天,最让孩子们开心的自然是那一场场大雪,树上、屋顶上、自行车上、甚至堆放在门外的煤堆上都会落满白雪。
尤其是一觉醒来,听到一声:下雪了。孩子们总会蹴溜的一下钻出被窝匆忙拉开窗帘,着急的欣赏窗外的白雪,开心之外,还不忘在窗玻璃上画个丁老头、小猫、小鸭或是印个手掌印。
每当遇到清早的大雪,爸爸一定会拿着铁锹、扫把去铲门口的雪,我们就会开心的堆个雪人、滚个雪球,雪球有大有小,小的像鸡蛋,大的像篮球,此时,院子里的孩子们也一定是叽叽喳喳打着、闹着、比赛着,看谁的雪人好,谁的雪球大?全然不顾是不是把小手冻的红彤彤的。堆好的雪人、雪球可是我们最心爱的宝贝,即便是去上学,也会交代父母,千万不要把雪人“毁”了,把小小的雪球放在高高的,自认为其它孩子够不到的地方或是当宝贝一样的藏起来,直到气温升高,雪人和雪球慢慢的融化,心中对他们的“爱”才会不那么痛的消逝。
那个时候的冬天,我们还有一种自制的雪橇板,最简易的就是一块破木板,好点的用家里的四腿小方凳,把它反过来放在冰面上,一个孩子坐在上面,有人推或是手拉手的在前面拽,大声说笑着在冰上愉快地玩耍。现在想想都开心!
那时候的冬天真冷呀!作为孩子的我们也不知道能有几度,可是每次下雪后,屋檐下总会结出冰溜子,长长的冰溜子晶莹剔透,孩子们总会拿着长长的竹竿把他们敲下来,比赛着谁敲下来的长?谁的粗?少不了的还会逞英雄,看谁敢吃那“冰糕”,哈哈!估计那个年代的孩子都吃过这种冰糕吧?
还记得当时我们家属院门口有一段小斜坡,大概四五米长,每当下雪,老人、小孩子们就特别怕经过那段,特别是经过一夜上冻后,落在小斜坡上的雪自然而然的冻硬,它就会变成天然的溜冰场,一个不小心,绝对会摔个四仰八叉。于是,每逢下雪之后,大人们总忙着把它们铲掉,大点的孩子们却抢着在上面溜冰,那个热闹呀!最后也往往是大人们妥协,绕过那点斜坡,在雪地上撒上炉灰,以方便老人、小孩子们的出行,把天然溜冰场就留给爱雪的大孩子们!
那时候的冬天真冷呀!张嘴说话都会冒出白白的哈气,调皮的孩子们会互相对着吹哈气,看谁吹出的哈气大,如果遇上有口臭或是没刷牙的,少不了彼此嘲笑一番,然后在嘻嘻哈哈声中,打打闹闹的玩耍去了。
关于那个年代的雪,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大约是我8或9岁的年纪,那年大年初一一大早就下了好大的雪,爷爷,妈妈和我去给本家的太太(太奶奶)拜年,穿着棉鞋走在雪地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真是好听极了,几十年以后的我都还记得那个声音。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脚印,一边走着我还会一边回头去看那些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是在雪地里留下了什么宝贝似的。那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何当年已经上了年纪的爷爷走在雪地上,稳稳当当的,而我却一走一出溜,即便被妈妈拉着手,还时不时的想撂跤,最后还是爷爷和妈妈两个人拉着我。现在的我终于想明白了,因为爷爷是去给当时唯一健在的他的长辈二娘拜年,他的心是热的,他的情是暖的,所以他要稳稳当当的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走在我们前面的爷爷的背影,慢慢的稳稳的,每一步都踩的那么实在。可时光一晃,他老人家离开我们已经20多年了。
那时候的冬天,一遇到下雪,打雪仗是最稀疏平常的事了,有时候在路上走着还会被路边打雪仗的雪球击中,每当这个时候,被雪球击中的人自然少不了骂几句,当然也有摆摆手,不以为然继续赶路的人。
那时候听说南方人没见过雪,来到北方看到雪会激动的哭,我们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嘲笑他们少见多怪,没见过世面。
然而,多年以后的我们也见不到雪了,也成了生活在北方的南方人,真是太怀念那个年代的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