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彷徨,一路风景——记泰国之旅

夜晚

匆匆忙忙地解决完机票的事故之后,我们踏上了国航回乡的航班。听着熟悉在耳的普通话,一时间竟然觉得无比亲切。
窗外曼谷的灯火渐行渐远。
追寻着一年生的脚步而来,同伴笑说,仿佛第一晚拉玛八世大桥就已经走完了全部的旅行目标,后面的一切都像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拉玛八世大桥

拉玛八世大桥
那一晚天气不错,原本计划第二天的行程,一看离得不远就决定提前去了。
等我们打车匆匆赶到时,夜幕已降,桥上的灯火辉煌,映照在桥下的河水里,折射出闪闪的光。
我们坐在桥下河边,放着那首心底的秘密。音乐旋律悠扬,静静地、幽幽地,悄悄地配合着水面的波光。
也许这并不是一个热门景点,但这里,是他们的爱情开始的地方。
有时,我也会笑自己,不是自诩不爱看爱情片吗?不是觉得他们并不现实吗?但似乎再多的心理暗示都无法抹去的是,我好像真的很容易被一些莫名的东西感动。
就像是夏洛克遇到华生,他也会说,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
就像是周九良遇到孟鹤堂,不愿意的做的事大约就有师兄体谅。
又像是木岛理生遇到城户,说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关心却那么让人感动。
无论当下是什么样子,什么情景,假设有人关心、爱护和理解总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一年生的故事也始于这样一点点的靠近,一点点的发现。好像是一个原本孤立的灵魂,骤然间碰到了缺失的那一部分。我们欣喜并感动于这样美好的感情。而无论它是友情,爱情或亲情。
这让我第一次发现,脱开所有的外衣,爱,似乎好像真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我和同伴在桥上慢慢走过,簌簌的风声从耳边经过,水波的颜色和远处的灯火交替闪烁,一辆辆车在行车道上飞驰而过。
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想起剧中那个令人忐忑不安的夜晚,两个灵魂小心翼翼的试探。
相爱有多难,信任有多难,尘世中的我们害怕受伤,因此画地为牢,故步自封,躲在安全区里顾影自怜,殊不知,这样做,无异于自绝前路,永无幸福的可能。
所幸,影视中的他们是勇敢的,所以他们也理所当然应该获得爱情的机会。
桥边栏杆上,有许多人写着各种各样祝福的话。我没有写,只是微笑着拍下一张照片。
希望是什么呢?大约就是还有人在相信梦吧。


曼谷街头

兰实大学
去兰实大学的行程显得颇为曲折,我们转了好几班车,最后实在没有公共交通了,才忍痛花费打了车去。
和国内大部分大学一样,兰实大学也处在一个颇为破落的郊区。选择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
其实我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触。但我们在这里走过了最多的街道,中间还下起了雨。
我们躲在一家破败的、已经无人看守的小卖部。
地面上到处都是纸箱、木板等散落物,玻璃柜台布满了灰尘,商品早已清空,只留下一些莫可名状的工具和垃圾。
蜘蛛在柜台里侧织了网,陈旧的纸张发黄,早已看不清上面的字,我艰难的迈步往里面探了探,一张旧餐桌上歪着几口碗,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了外面的防水布上。
茂盛的草木艰难地破开沉重的铁架和木头,在缝隙中伸出头来。而距离这里的不远处,另一家摊主正热热闹闹地售卖小吃。座位上人头攒动,好不繁华。
这仿佛好像是生活的更替。
一些时间过去,一些时间迎来,人世间的烟火一阵阵地接续,永不消亡。

兰实大学并不大。
学生们白色上衣,黑色下装,在食堂里来来往往。
当然,比不过电视里的俊男靓女,但正如当初衣着土气,却依旧心地热情善良的我们,每个人都只是生活里平凡的一份子,但依然会善意地面对他人。
我尤记得我问过路的那个男孩,当我购完卡折返时,他冲我们友善地微笑示意。
他不甚帅气,看起来有些瘦弱,但笑起来的样子很阳光。
这趟兰实大学之旅,还有一幕令我觉得莫名可爱,甚至忍不住拍下了照片。
画面中的一位老者穿着简单朴素,一手拿着报纸看的专注,一手摸索着去拿旁边的矿泉水,矿泉水瓶里插着一根小小的彩色吸管。
而这里是一个菜市场,喧哗吵闹,我和友人对面相语尚得竖起耳朵,但他看的却是那样认真,仿佛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已静止。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大约就是眼前这幅画的注脚。
我们慕着电视剧的名而来,但在电视剧清新明亮的滤镜之外,是学生和居民们一点一滴并不瑰丽的生活。
它简陋、朴素,甚至略显灰色,就像那说下就下、不留任何情面的大雨,总是让人焦头烂额、狼狈不已。
但,它温柔起来的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好吧,我愿意接受之前所有的难堪。


兰实大学

礼堂
老者

华欣
在去华欣之前,我们跟了一天的团,游览了曼谷一些比较著名的景点,水上市场的新奇与大皇宫的瑰丽,都令人赞叹不已,泰国人似乎在宗教上的任何花销都不觉得糜费,道路可以坑洼,公车可以破旧,但只要有佛像的地方就一定金碧辉煌,干干净净。他们似乎把所有的敬仰与崇拜都给了寺庙里那尊无法行动的雕像。
这于我们而言,似乎是不可想象的。
第三天的华欣之旅颇为艰难,我们窝在一辆小小的面包车里,车里空气混浊,旁边座位的瘦高男人一直在不停的电话,后座是两个金褐色头发的外国人,背着巨大的行李包。午后闷热,一车人昏昏欲睡,我和同伴茫茫然地到了华欣。
华欣是一个并不出名的海滩,不像普吉、巴厘岛这样人尽皆知。说是个市,但触目望去,却像一个海滨小镇一般。小小的火车站,小小的警察局,小小的学校,任何建筑的规模都无法与国内的一个普通的市区相比。
华欣的海滩边,错落着贝壳冲击而成岩石,夜晚降临,暮色苍茫,笼罩了整个海滩。我素来很喜欢海,它总是无边无际,映出人的渺小来。
人们总喜欢用海称呼那些广阔而浩大的事物,正如此刻我们头顶的漫天星海。也许只有面对真正浩渺广远的世界,人们高傲的头颅才会低下来,无奈地感叹一声渺小。
我们第一次尝试了华欣的火车,去的是一座名叫爱与希望之宫的海滨殿宇。虽然那座火车站是出了名的好看,但怎奈天气太热,令人总是蔫蔫的。
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火车站与那座行宫还隔着很长一段没有交通的路,幸亏遇到一个去探望姐姐的姑娘,顺路送了困在窘境的我们。
这座海滨建筑,是泰国某一任国王为他的爱妃所建,占据了华欣最美丽的一段长长的海岸线。
建筑是那种偏暖的白色和明亮的蓝色,轻盈而浪漫,一点儿也不像大皇宫那种张扬的、明晃晃的奢华。
花园、海滩、悬空的高脚楼,配合海浪和蓝天,倒也不负爱与希望之名。


海滩

华欣火车站

清迈
在旅行还剩最后三天的时候,我们到达清迈,一座泰国北部的小城,这里的中国人很多,大多店家也会一些华语,店面的名字也贴心地标志了汉字,怎奈也许是谷歌翻译,凑到一起,却是不解其意。
我们特意去了那条所谓的文艺之街——宁曼路,但却大失所望,商业之街根本没有民宿附近的寺庙集市更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清迈寺庙多,几乎几步路就能到达一个寺庙,寺庙也是开放的,里面许多做生意的人在摆摊,卖一些当地的东西。
我亦入乡随俗,买了一朵莲花和一炷香,悄悄地跪在佛前,许愿身边的人平安健康。
我事实上有点儿喜欢这种佛教文化,对他们来说,信仰仿佛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对佛的虔诚与生俱来地刻在了骨子里。
我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某项调查,说的是泰国的幸福指数。
心有所依,大约就是幸福吧。
这趟体验之旅,我并没有放过这里出了名的按摩和lady boys 秀。技师的手段很好,让我在闷热的午后昏昏欲睡,疲惫一扫耳光。而那些美丽的lady boys,却让我心情复杂。
大概是淡季的原因,我们所去的剧场没有太多的人,真正的是看客还没有演出的人多。
带着好奇的眼光进的剧场,但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人丁寥落的状态,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好像忽然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易事,每个人都在生存线上挣扎,他们也并无不同。即使台下没有几个观众,也要背上重重的礼服,维持最美的微笑。
没有人有指摘的资格。
我别无所有,只有为她们敬业的演出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清迈之旅,意外的收获是遇见了Mary和千叶君。
我还记得我迷迷糊糊地刚睡完午觉,从房间里走出来,那时的Mary正在艰难地捧着一本随身书学习日语。
树叶的影子摇曳着,落在她的肩上,她正操着一口并不甚标准的英语和两位日本友人沟通,爽朗的笑声惊飞了路过的蝴蝶。
我也加入了他们,尽管我的语言能力也捉襟见肘。
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逛了清迈周末才有的市场,白天的大街小巷,晚上就像变了一个模样,小摊贩们摆了好几条街,十字路口还有表演的艺人。
尽管我们的语言不是很通,但倘若愿意静静聆听,这些障碍似乎也会消失不见。
我们会聊起清迈的特产,东京的樱花雪,我会告诉他们春城的云霞如何染上晴空,他们也会告诉我清迈的雨季如何漫过街巷的砖。
我们就在这通与不通之间,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千叶临走的那一天,我们坐在民宿的树下闲聊。他个子很高,倾听的时候会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对方,说话的时候喜欢面带微笑。就如你萍水相逢会遇到的每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的真心或假意,也不需要伪装,只是活在当下就好。
第二天下午,我们也告别了Mary,也告别了她可爱的女儿阿娜,小姑娘有些害羞怕人,初见千叶时还被吓哭了,我过去两天拼命凑上去和她说话,才换得她此刻睁着大眼睛和我告别。
飞机上望着渐渐远去的灯火,我忽然想起三年前,我独自去的三亚,当时也是夜晚的航班,幸运的是,如今我不止一个人,我感谢她,能够陪伴我完成这趟旅程,感谢她的包容和倾听,从不会觉得我的想法匪夷所思,甚至有时感同身受。让我觉得很温暖。


时间

清晨的时候,飞机停在了上海。
所有一切的未知重新压回我的身上,但我似乎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我其实并不知道每一个决定是对是错,有时也总会问自己,为什么不选择那条看起来更直接、更好的路。
但,也许是心有枷锁,也许是我一直都还未曾找到自己,所以才想去经历更多,而无法安然地去享受当下的一切。
自由与爱,愿这一切都在困苦之后,我们能够迎来新生。


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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