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人生要学会基本的四种笑,牙牙学语时无邪的笑、青春年少时得意的笑,三十而立时无奈的笑、老态龙钟时顽强的笑。
而我呢?狡诈的笑、羞耻的笑、伪善的笑、谄媚的笑,我的人生也都多亏了那些漂亮有钱的女人。从我出生起,就活在自卑下,总的来说这个段家其实就只有我是多余的,所以记事起我就学会了取悦任何人,无论于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还是家里的佣人管家,任何人!
我不会吵吵闹闹,因为那是娇宠惯养的孩子的特权,我只会在庭院里,或者是自己的小房间里玩些幼稚不堪的破玩具,当然还要装出满脸兴奋的样子,让我留心的只有我童年时期就孤伶伶的伫立在庭院早已锈迹斑驳的秋千,坐在那上面,有微风拂面,那一刹让我有种松开双手拥抱自由的感觉,不过这锈迹斑驳的秋千让我在某一年吃了苦头,有一次我真的松开手了,结局当然不用我说了...
因为我平时并没有给大家添许多麻烦,所以除了佣人的关心,父亲得知后还匆匆来我的小屋看了看,询问了一下我的身体状况,我当然要装出坚强并无辜的样子摇摇头,像个男子汉一样。
过了几天旧秋千被拆了,父亲为了让我能够安全的玩耍,换了一个新秋千,只不过我也奇怪,我不喜欢这个新秋千,但是我仍然装出了兴奋的感觉来取悦父亲,父亲当然不用说很开心,粗嗓子“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并说:“小孩子嘛,当然喜欢一些玩具啦、足球啦、秋千啦,爸爸当然有能力给你弄来,小雍越来越向爷们儿了。”说罢还使劲摸了摸我的脑袋,满足了他的一切虚荣心,说白了我的诞生就是要取得父亲的一种骄傲感,在众多家长里面一定要给他争面子,这样我才有用,他才会持续给我投资,我仅仅就是在和一个比我年长的男人进行长期交易,我负责给他争面子,他负责给我某种好处,不管是金钱、还是别的什么,总之童年时期我是无法独立的,我没有勇气踏出独立的那一步,因为童年时期的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需要这个空壳家庭。
好吧,为了取悦父亲我每天还在秋千上荡个半小时啦四十分钟,我还能嗅到新秋千的油漆味,这味道使我恶心!
我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细想人这一生吃喝拉撒要占多少时间,为什么不可以不吃不喝,这样就能节省很多时间,在我看来,饭桌上完全就是强行联络感情,大家都那么忙,为什么还要全家聚集在一起吃饭,这是从小就被他们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一个人不在就一定不开席,这样来来回回浪费多少时间。我记得有一次跑去庭院看鱼,喂鱼,结果耽误了饭点,全家人我父亲母亲,我的两个哥哥都在席上等着我,幸好饭菜也才刚刚端上,没有耽误很长时间,父亲的脸阴沉沉的,我那时有些害怕,生怕被揪住在屁股上留下痕迹,不过运气好,那次父亲就是唠叨了几句,让我注意,下次观鱼喂鱼不要忘了时间。
还有一次运气就没那么好了,印象中那因该是年三十,父亲开车载着母亲两个哥哥和我去爷爷家,因为那时候爷爷家附近有小溪和矮山,山上面有很多野物,我很喜欢那边,所以到了那边玩的可能太忘我,直到天空上响彻云霄的烟花才让我想起太晚了,等我马不停蹄的跑回去已经看到他们正襟危坐,只有一个空座位,那肯定是我的喽,那次时隔这么多年我仍记忆犹新,父亲当场给了我一耳光,我浑身无力,但是却没有流出眼泪,我心里无比平静的在沉思“下次要注意了。”而那一刻我仿佛失聪了,父亲怎么大声的破口责骂还有全家人怎么尽力的拉扯父亲,我都差不多遗忘的一干二净,那是个可怕的年三十,全家人都没有一丝温暖,沉默的将桌子上五味俱全的饭菜吃的一干二净,而我的脸蛋还挂着鲜红的掌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耽误饭席,而也从那以后我对年三十没有一丝好感,这个怪癖延传至今,并且更加觉得饭菜只是负责填饱我的肚子,什么美味佳肴、饕餮大餐对我来说都是动物的尸体罢了,恶心至极!
记忆中,童年时期是灰暗无光的,我常常能听到佣人在背地里将我父亲贬低到一只蚂蚁的地位,不过我选择装作一个若无其事的样子,长大后我常常评价自己,“生如走狗,安于草芥。”
我无时无刻都想逃离这寂寞孤独如枯坟的家庭,我只要漠不关心顺势而为就好了,无论于家中还是学校,我学会了自我伪装,学校中的那些知识虽然枯燥乏味,但是我并没有放弃,因为老师喜欢学习的孩子,那我就要表演的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孩,继承小学生该有的样子就会得到老师的宠爱。
生活中,我会讨好身边的小朋友,他们喜欢打篮球、踢足球那我就静静地站一旁给他们呐喊助威,给足他们面子,尽管我知道这么做就像个跟屁虫傻子似的,但是这一招很有用,我很轻易融入小圈子里,我不缺钱,所以我有时会给周围的孩子们买些零食,因为零食可以解决大多数矛盾。另外,我还在学校中学会了一种伪善的笑。
什么笑会让人觉得舒服?当然是和煦的笑,自然舒服的笑会让对方放松,这样就更加容易取得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于是乎每当放学后我飞快的回到家闭门不出就是在镜子前练习笑容,怎么可以让笑容变得毫无僵硬感,后来我学会的第一种笑就是伪善的笑,面孔如花儿般绽放,果然有用!
逢人见面都会夸我是个漂亮懂事的孩子,而父亲出门常常会带着我,可能是伪善的笑起了作用,也不知何时开始,我迷恋上了绘画,从一个单线条最后是色彩、光线,父亲看到我的一些绘画作品都紧锁眉头,不知道怎么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并没有阻止我绘画。
我给我的作品取了一些有趣的名字,比如《凡士林》、比如《天梯》、比如《吾爱飙驰公路》、又比如《快餐盒》等古怪的名字。
而我13岁顺利取得了好成绩,父亲托关系将我送到了B市一中,而年底我的母亲因为肝癌解脱于世,我替她感到高兴,不受困于这无趣的世间当中,所以她的葬礼我并没有难过,但是还要强装嘶声裂肺。
在中学中的相处就不同于小学时期那样简单和谐,但我仍旧游刃有余。
人生有余,虚度也好,充实也罢,我怕痛,所以有几次拿起了刀子可却根本不敢在我的手腕划下去,也许有一日我不害怕死,那么我将毫无犹豫直接投死,结束这败北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