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仙女妈妈

一、造物主妈妈

26年前,我被造物主妈妈带到这个世界。那时的我整天粘着她,寸步难离,仿佛在说:“我是你的,你是我的,别人都不可以,爸爸也不可以。”

我不懂得原来我有多么爱她也就有多么爱折腾她在只需要造物主妈妈的年代,我无法容忍与她即使是短暂的分离,她不在身边,我的世界就没了阳光、雨露。我用撕心裂肺的哭来赢得让我乖乖待在她身旁的权利。一大家子似乎也怕了我这小恶魔,所以很多时候由得我在妈妈背上听着锅碗瓢盆的叮咚声咯咯地笑,看着洗洗刷刷涌出的雪白肥皂泡沫嘻嘻地闹。即使有时候头会不小心撞在狭小空间的墙上,我也乐在其中。

婴幼儿的我凭直觉本能认定如果我不在她的怀里就该在她的背上,那时不懂得原来我一直住在造物主妈妈的心上。她两肩的勒痕是爱我的证据,我是一块顽石,也是一块她放不下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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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仙女妈妈

童年时代的妈妈永远年轻貌美,她是我的仙女妈妈。她说的话就是真理,是我无法抗拒的魔力,她是我唯一的信仰。爸爸和妈妈争论,我永远向着妈妈,比分永远都是一比二。虽然在我之上还有个哥哥,但他永远保持中立,永远置身事外。

我不喜欢仙女妈妈织毛衣,那些细细的针线是我亲近她的障碍;我不喜欢仙女妈妈打麻将,那些“五万、幺鸡”中间是我和她被拉远的距离。

去县城读书,临行临别却找不到开口的话题,只听得见妈妈的叮嘱。到了离开仙女妈妈,千言万语却一起跳出来,一直跳到眼睛里,变成一滴一滴滚烫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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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巫婆妈妈

院子里年年樱花开了又败了,玉米青了又黄了,二十几个春秋过去了。对造物主妈妈的迷恋和仙女妈妈的敬仰也在无声无息中流走了。脸上多出了“五线谱”,青丝变白发事小,我最无法接受的却是生活把单纯变得世俗。我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时间总会把仙女变成巫婆?”

我的巫婆妈妈性子急、脾气大,做人家的儿媳时看电视剧总不满婆婆的苛刻,等到自己也做了人家的婆婆,再看电视时却总数算着儿媳的目无尊长。前半生和婆婆争斗,后半生和儿媳争斗。有一次还因为心直口快得罪了她的亲生妈妈……

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念咒语,每日必对我念一念工作或者成家之事,连五岁的小侄女都开始劝她不要逼我!让人有时候开始理解甚至向往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壮举。

但妈妈毕竟是妈妈,即使哪天她会赌博、俗气、变丑、出轨甚至神经错乱,她也会是那个对你的爱一分一毫不会退减的妈妈。爱你,本能就够一辈子了,哪里需要伟大?如果你已经为人父母,那你一定明白我说的话,我也是在有了侄儿侄女的时候才懂了这一种爱。

也许我们越长大就越不够爱妈妈,我们看出了她浅薄的破绽,却渐渐不愿去看到她对我们浅薄的爱。但请不必太过内疚,因为曾经有一个人也那样爱过她,正如她爱我们之于我们爱下一代。爱有时不必回赠,只需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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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墙上的旧时钟不再滴滴哒哒,日历上的时间翻到2018,26岁的我终于明白,原来我的仙女妈妈一直都是那个仙女妈妈,真正改变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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