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会想到姐姐,从小到大,她在我身上留下太多印记。我在她嚣张开朗如大姐头般的气焰下成长得像个安静的猫儿。
每次见到她,都是安静听她讲最近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到现在也还会(虽然小时候更有意思、也许逃课迟到的故事比名牌包土豪朋友更吸引我)。我就是这样被她感染着,也同样去感染着身边的人——我试图在朋友当中,构筑一个和她几乎一样的角色和威望(我几乎也做到了,爱我的朋友多少也像我爱她一样,我猜测很多人都是隐藏的抖m)。
姐姐二十七八,不嫁,急得姑妈在家摔电话,没人敢劝架。后来她每次回家,都仿佛身披铠甲,话中带刺、成熟且自我膨胀(在我看来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习惯、和对家人的炫耀:你看啊,不结婚我也混的挺厉害)。难过的是我会中枪,她毫不吝惜在我爸面前拆我的台、和逼我亲口承认,我也没有那么乖(她多少也是对的,我当然不乖、但不像她那样张扬)。
她没有那么喜欢我爸,至少不像我爸那么喜欢她一样,道理我很早就明白。没有人喜欢别人在你面前说你爸妈的不是,再熟也不行,再熟也不是亲生的。我不喜欢一家人在一起时的她,那么倔、那么傲、那么忙、那么不在乎我的心情。那么……大义灭亲(我。我最小,弟弟妹妹又太小,只能接受她的枪)。
我喜欢的她,是世界没有第三个人看她表演,我也不会被推上舞台挡箭时的她。
——她会温柔地听我讲话。
她后来那么霸道,但独处时,会温柔地听我讲话呀。
就算时光将她的妆容风干成金戈铁甲,我相信、假面下的她,也曾热泪盈眶。一如那天晚上,我们头碰头,分享的往事啊。
如何捧吻一朵长满刺的玫瑰?
我的姐姐啊。
愿你在一片口红的森林里快活得像一头梅花鹿。
愿森林的夜晚,有你心中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