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年轻是资本,充沛的时间和精力,打一打鸡血就能向前猛冲。也有人说,年轻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是,唯有等在染缸里沉淀出你的本色,才有价值可言。可偏偏有一种少年,不猛冲,也不想染色,用《声声慢》,用干净和安静,对这个世界微微一笑。
初识崔开潮是因为一首《声声慢》,和一位书友聊天被安利了。听完了之后顺手点开了《含笑有白鹭》,便一发不可收拾,安静的文字,干净的声音,成了我的单曲循环。
“生存如鬼,吞没纸笔”,短短八字,写出的确是涉世未深的少年惆怅。但朋友阿远说,他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生存怎么就如鬼了,还不是这些多愁善感的小文青在宽慰自己。我笑笑,点点头。朋友继续说道,总的来说,还是穷吧,民谣听起来总是很穷的样子,不过这首听起来倒还不算惨。
阿远的话也不算全无道理,听了一段时间的民谣之后,觉得确实是抑郁失意的东西多。但是,这会儿他说崔开潮听起来很穷,我就不乐意了,不能是民谣你就贴标签啊,我非得和他说道说道了。
虽然崔开潮说了“生存如鬼”,但人家也说“古老歌谣,温柔依样,异乡的汤,洗涤惆怅”。小时候,我妈教我唱了很多歌谣,念了很多“呱仔”,虽不算是很古老的东西,但曾经朗朗上口的词句,在远离故乡的场景中听到熟悉的旋律,也能让我想起那些年少时光,疲惫和失意也就不感到那么沉重。有些旋律,很简单,但就是有种能洗去疲乏的力量。
他说“让我脱下捆绑 孤绝飞一趟 让我望水面映 我赤裸模样 让我了却遗忘 五谷与稻仓 让我夕拾朝花 破轮回复往 ”,而这么做,也只是想“淡淡铺落心途 把路看清楚 ”。崔开潮只是个2016年刚毕业的大学生,理工科,舞台上“冷容寒颜”,甚至和粉丝互动也还略显尴尬。但他却是选了一条自己想走的路在前行啊,他是他自己笔下的白鹭先生,不言不语,爱他所爱,期待着能含笑归来。
即将毕业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呢?我们想朝着自己所爱所向的地方“孤绝飞一趟”,但起飞的成本有多高呢?卸下翅膀上的担子,也许可以远走高飞,但也可能此生再无归来。能够孤绝一飞,且最终还能含笑归来的,一定是能把路看清楚的。
阿远又笑我,有谁能把路看得清楚呢?还不是且行且改变。
是,能改变我们的东西太多了,年龄、环境,甚至天气。但我还是相信,每一颗人心最底处,都有一个最想去的地方。所谓看清楚路,看的是心之所向。这地球上70多亿人,走出的路万万亿,要说有哪条是最好的我还真不信。同一条路,不同的脚印所铺就的路途亦是深浅不一,有的脚印坚实笃定,有的飞快掠过。坚实笃定的,他可以走得快,也可以走得慢,因为知道要去哪,可以慢慢看,慢慢琢磨,甚至先拐去别的道上溜溜,但最终能“栖树峰边”。飞快掠过的,就像航拍人生大片,也许很壮观,也许很惊艳,回头一看全是你飞过的地方,可你记住了哪里,哪里又记住了你呢?当然,你可以说,赤裸裸来又赤裸裸去,何须记住什么。可我还是希望,呼啸一生之后,有地方可归去。所以,心有所向,远行可笃定,归来有所依。
阿远摆摆手说:“说不过你,不过,不管你心向何处,苟富贵,莫相忘啊!”
“好呀好呀,富贵狗,将来有麻烦必定忘不了你的份!”
所以呀,就这样吧,任生存如鬼,你仍是白鹭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