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世界,为什么是来自欧亚大陆的民族,尤其是仍然生活在欧洲和东亚的民族,以及移居到北美的民族,控制着世界的权力和财富,其他民族,大多数非洲人,虽然摆脱了欧洲人的殖民统治,但是在权力和财富方面仍然远远落后,还有其他一些民族,甚至遭到了灭族。为什么权力和财富的分配会是如此而不是印第安人,非洲人,澳洲土著屠杀,征服或者消灭欧洲人或者亚洲人呢?不同大陆上的人类为什么会以不同的速度发展,这种速度上的差异就造成了他们之间不同的结局。这本书一直围绕(形成最广泛的历史模式的因素)展开讨论,以环境决定论这个独特的视角演绎了人类历史的前世今生,并解释了世界何以如此参差。
地理环境,初始条件的差异使得各个民族,各个人类社会走上了不同的演化道路,最终,欧亚大陆上的文明先后发展出了农业帝国,工业文明和现代社会,而其他大陆的民族只停留在狩猎社会,初始的农业社会。作者利用莫离奥利人和毛利人的历史构成一个短暂的小规模的自然实验,用以证明环境影响对人类社会的重大影响。莫离奥利人和毛利人都是波利尼西亚人的后裔,毛利人移居新西兰,莫离奥利人移居踏查姆群岛,随后他们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北岛的毛利人发展出了比较复杂的技术和政治组织,而莫离奥利人发展出的技术和政治组织则非常简单,作者尝试对此“反常”现象做因果机制的解释,找到现象背后的影响变量。作者使用了控制变量的比较研究方法,依托“求异法”,他概括出不同群岛之间的差异所在。作者发现,群岛之间存在岛屿面积、地形破碎程度、粮食生长情况和人口隔离程度等方面的差异。“地理因素的差异与不同岛屿的政治社会差异”之间的相关关系就这样被建构出来。但是,以上的分析框架还只是在研究问题的基础上,对一个“反常”的历史案例搭建了一个区别于传统“国家起源”学说的理论框架。这个分析框架的作用条件、作用边界、解释力以及对经验材料分析的妥帖性等方面都需要回到经验领域,依托更多的历史案例进行考量。于是,作者将研究视野进一步放大,不再局限于波利西亚的群岛之上,通过梳理和考察欧亚大陆的历史,丰富拓展已经建构的“国家起源之自然解释框架”。作者发现,作为宗主国的欧洲国家和作为殖民地的拉美国家之间的最大差距在于,欧洲国家具备拉美国家欠缺的,以钢铁武器、马匹为基础的军事技术、传染性流行病、航海技术和统一的行政组织与文字等方面的优势。人类社会的发展历史表明,这些优势都将转化为工业文明的发展和现代国家建构的决定性优势。作者认为,导致这些因素产生的“中间变量”是欧亚大陆具备拉美地区欠缺的粮食生产优势。正是这些粮食生产的优势,导致了欧亚大陆人口的快速增长,由此带来社会分工的扩大和语言、技术的发展。更进一步地分析可以发现,欧亚大陆之所以具备粮食生产优势,是因为当地最早出现可驯化的动植物,包括杏仁、苹果、稻谷和马匹等物种。最终,作者找到了影戏那个可驯化动植物生活成长的核心原因,即亚欧大陆天然具备的优异自然环境与气候条件。
粮食生产是枪炮、病菌与钢铁发展的一个先决条件,最早的粮食产地确切的有5个:新月沃地(两河流域)、中国、中美洲、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脉地区、美国东部。其中并无欧洲,并且就其他的技术而言,长期以来也都是亚洲一家独大。然而包括粮食生产在内的一系列因素何以迅速传播到欧洲?作者随之提出他的核心逻辑,美洲南北走向距离比东西向距离大得多,美洲的主轴线是南北向,非洲的情况也是如此,只是程度没有那么大,相比之下,欧亚大陆的走向则是东西向的,轴线走向影响了作物和牲口的传播速度,可能还影响文字,车轮和其他发明的传播速度,特别是就粮食生产的传播而言,这很容易理解。东西向同一纬度的气候差异较小,作物能更容易存活,而南北向不同纬度的气候差异很大,作物的传播就变得十分困难。因而,造成今日非洲和欧洲巨大发展差异的,并非人种的生物学差异,而是两大洲的“不动产”——生物地理环境的差异。
人类历史的发展和野生动植物的驯化密切相关,一方面不同大陆野生动植物的差别导致了驯化情况的不同,另一方面被驯化的动植物的差别甚至直接影响了不同大陆上的民族冲撞之时的胜负兴衰。并不是所有的野生动植物都容易被驯化,植物之中橡树始终难以被驯化,而动物中牛、山羊、绵羊、猪、马等在世界不同地区都被驯化,共同特点是均为陆生食草动物且体型相对偏大(在食物链中获取能量更多,满足人类的食物需求;猫、狗等小型的肉食动物的驯化则主要并非是为了食物,而是作为宠物或者捕猎;动物园中的动物则不能叫驯化而叫驯服,历史上曾尝试过驯化斑马、猎豹等,然而未成功),其野生种要么群居且有一定等级次序,要么性情温顺。而驯化的地点,显然欧亚大陆最为成功,一方面是因为其本身拥有众多的野生种,另一方面美洲、澳大利亚等在早期经历了很有可能是智人突然入侵导致的动物大规模灭绝,可供驯化的动物一开始便少之又少。对被驯化的动植物的利用,一方面满足了人们的食物需求,大大增加了人口,另一方面畜力在运输方面的作用解放了人力,而这些均与专业分工的细化、技术发明的涌现、乃至文字的出现密切相关。因而,能否利用驯化的动植物,最终说明了为什么帝国、知书识字和钢铁武器在欧亚大陆最早发展起来,而在其他大陆则发展较晚,或根本没有发展起来。
为什么中国在历史上长期演化的结果是大一统。而欧洲却长期处于分裂?作者对此问题提出了自己的逻辑。中国广大的幅员和生态的多样性造就了许多不同的地区文化,这些地区性文化在公元前4000年开始于地理上开始扩张,他们开始互相竞争,互相融合,这种大规模的竞争丰富了中国的文化和技术,推动了规模更大,权力更集中的国家形成,虽然中国的南北梯度阻碍了作物的传播,但是这种梯度在中国不像在美洲或者非洲那样成为一种阻碍,因为中国的南北距离较短,同时也不像非洲和墨西哥北部那样被沙漠所阻隔,中国由西向东的大河方面了沿海地区和内陆地区技术,农作物和文明的交流,中国东西部之间广阔的地带和相对平缓的地形最终使得这两条大河的水系得以以运河连接起来,从而促进了南北之间的交流,所有的这些地理环境为中国的统一提供了基础条件,虽然欧洲面积和中国差不多,但是地势比较高低不平,也没有形成连成一体的江河,所以就初始条件而言,欧洲没有统一的基础。
历史究竟是谁创造的?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就经常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普罗大众还是社会精英,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格局太小了,决定大历史演化方向的根本不是一两个社会精英,甚至不是普罗大众,初始的自然环境,地理条件的刚性制约导致了该地区的民族必然会向这个方向演化,而不是那个方向。王朝更迭的兴衰,王侯将相的沉浮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细节,真正决定各个民族演化发展的方向的是那些起伏的山川地形,那些不起眼的小作物,那些只会被人类驯服的牲畜,不同民族的历史遵循不同的道路前进,其根本原因是初始民族环境的差异,而不是民族自身在生物学,基因上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