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给我一只柠檬,前段时间带过来的。是明亮的黄。桌面是天蓝色,亮黄和天蓝搭在一起蛮好看,就索性一直放在桌子一角,不去动它。
每天早上起床,坐在桌边,还没开灯的时候屋子暗暗的,放在地面上的加湿器依旧吐着细微的水雾,它的身子是鹅黄色的。开了台灯,看到这只柠檬,它依旧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一角,高高地躺在一摞书上面,还是那样的好看。
我一直喝白开水,白开水最无味,也最有滋味。
却也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去买一罐蜂蜜,想要一盒土蜂蜜,然后再切开这只柠檬,扔两片进去,再舀两勺蜂蜜,一定很甜。我一直这样想着,想着。这只柠檬也就一直搁置着。
没有蜂蜜的柠檬水肯定很酸吧,也会很涩,没有尝试过。只是在潜意识里,总觉得柠檬那么酸,那么酸。
于是,柠檬好像真的成了装饰一般。
我每天都看到这只柠檬,看着它美艳的外表,没有缩水的身形。有时候瞄几眼,有时候拿起来。
它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移动。
昨天休假。阳光很好,我把窗帘拉开,屋子立马就光亮起来。坐在桌前做摘抄,躺在垫子上做拉伸。时间一点点过去。有些累了。想睡觉,却也约了朋友来家吃火锅。
我静静呆着感受时间的流逝。有时候无聊也是美的,因为自由。
不大的房间,我慢悠悠地晃。看到什么都好奇,都想动一动。
眼瞅到这只柠檬,又看到了插在盒子里的水果刀。
我跃跃欲试。
开水在烧水壶里等着。先是从中间切下去。有一点汁水留在桌面,闻着挺酸的。把一半装进包装袋,拿起另一半,缓缓切下两片,薄薄的,有几个籽切成了两半,看着还是好看,光照在上面,晶莹又亮。
把开水倒进杯子,搁进去两片柠檬。
躺在瑜伽垫继续拉伸。
十几分钟之后,出了满身的汗,口渴。起身去桌前,端起杯子喝水。
有点甜,带点酸。没有一点点的涩,只是觉得清香。淡淡的滋味留在嘴边,我回味着。
看看杯子里的两片柠檬,果肉是透明的,明黄色只剩下一厘米。有的果肉被水冲走,脱离了母体,或深或浅游离在水中。
我又用勺子捞起一片柠檬,咬一口果肉,比柠檬水的味道酸了一些,不过还不到要皱眉头的程度。刚好可以接受。我不断地加水进去,不断地体会这种清香,不断地排除之前对于它又酸又涩的坏念头,不断地感受到幸福。
先入为主让我一直敢去尝试,总觉得没有蜂蜜的柠檬水要怎么去喝,柠檬本身那样酸,那样涩。她像个脾气古怪的姑娘,我不敢去招惹,唯有蜂蜜的温润才能中和她的酸和涩。
可是现在,我开始抱怨自己了。
一杯没有加蜂蜜的柠檬水,我第一次喝,甜是柠檬本身的,酸也是它本身的。人们觉得它又酸又涩,可它却是甜甜的,不是蜂蜜的那种黏腻,也不是药水那种苦涩。它的味道淡淡的,是自自然然的,没有修饰,没有掩饰,大大方方的。
六点多,朋友过来了。我们把东西收拾好,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还是那两片柠檬,我又续了一次水,放在一边,备着解渴。
吃完饭,我们去外面走路消食。
十点多,回家。杯子里没水了,两片柠檬沉在杯底,缩了一圈,看着又小又干瘪。顺手倒在垃圾桶里,闻闻杯子,却还有些微的清香。
把剩余的柠檬放进冰箱。桌子还是天蓝色,却没有和它相互映衬的明黄,不过那一抹亮黄, 已记住了。
十一点,关了头顶的灯,加湿器的灯还是亮着,鹅黄,很暖的色调。
躺在床上,合上眼睛,能感受到整个房间还是亮着,也不刺眼。看到了连续多天都能看到的那只柠檬。
它单独存在着,没有杯子,没有蜂蜜,没有水果刀,没有桌子,它一直都是那样,自顾自美丽着,也从不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