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青团

                作者/任如意

                图片/Jake Silby                 

                本文刊载于/《云师冬青》第42期

外婆的老屋门口，摆着一张旧沙发

总坐着三个老旧的人，像外婆一样

牙齿掉光、头发花白。絮絮叨叨

陈述昨日的琐事和街坊的家长里短

外婆坐在上面绣花、缝鞋垫、纳鞋底

我穿上做工精巧的绣花鞋，想起那时的过错

@云师青团

“她不是亲外婆，是外人，我不叫她”

在舅舅的“跳脚面”里，我挣扎着重复地喊

从哪里听来的闲话，竟能深入孩子的心

大人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变成我的腿上

藤条抽打出来红红紫紫的印痕，交叉着宣告我的罪过

日子消磨着外婆，消磨着旧沙发

常坐在沙发上的老人，一个住进医院、一个死了

路过外婆住的老屋，她独自坐着绣花

开始害怕，旧沙发空荡荡，没了她的身影

我站在远处，大声地叫，外——婆——

她看过来，乐呵呵地

皱纹堆成小山，把我的担忧拔高、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