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在城里过春节,大家均有一个共同的认识,那就是城里的除夕是如此的寂静。
这种寂静,主要来自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这道指令。前几年也禁,但还是未能禁住,烟花爆竹除夕夜依然热闹非凡。今年确实禁住了,很多中心街区的店铺烟花爆竹货源都没有,就连小孩玩的一些小烟花爆竹之类的东西也基本找不到。
这个除夕确实很自然,没有烟花爆竹声,少了些激动,少了些亢奋,一不小心除夕就悄然而过。早上起来,倒也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如果不是看到自家灯笼亮着,还真以为就是个新的一天到来。如冬天的早上一样,路上行人稀少,因为没有听到新春的爆竹声,根本就感觉不到这是新春的到来,但新春是真的来了。
小时候,除夕是最向往的时刻。一大早大人们就起来,挑着水桶到井边去抢头水,说是抢到头水有财水、有一年顺风顺水之意。为了争头水,半夜就有人起来,特意挑这个头水。年三十早餐,我们乡下都有包米果、吃年糕的习俗,意即年年高兴、年年高升之意。上午,小孩大都忙着帮大人贴春联。春联贴好后,就去折梅花、折柏枝,将梅花、柏枝插在大门两边,插在堂前搁柜的香钵里,听大人说这样可以辟邪,保佑全家人平平安安。年三十的中午饭是一年中最简单不过的一次,基本上是不准备的。那时生活困难,一年难得吃几回肉,难得这么开一次斋,中午就要把肚子多空空,好晚上放开量吃。
午饭过后,还是要把院子里的卫生再清扫下,收拾停当。家里的女性大都在准备除夕年夜饭,其他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洗澡。除夕前洗澡,这已经成了一种风俗。很多说法,无论何种说法,我觉得都是以一种全新的姿态迎接新春的到来。洗好澡,每个人都里里外外的全部换掉。
从下午三点左右,陆续就会有爆竹响起。此时,大都是敬社庙,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土地公、社公。敬社公一定不能少猪头,而且还得是整个的。敬社公有很多说法,农村主要是祈福来年牲畜兴旺,人丁繁盛,平安健康。这种仪式很隆重,也非常的虔诚。敬社公也各有仪式,有的直接到现场,有的就在家摆个敬桌。
敬完社公,接下来就是敬自家的先人。告诉先人,过年了,给他们请安,还望先人保佑家人平安。记得小时候,在敬先人的过程中,我们这些小孩子一个个都得给先人跪拜,叩头,这个礼道很庄重,也很正规,大人在边上教,按照老式做,特别不能笑,笑了可能下来会挨打。
在年夜饭正式前,小时候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一件事,还真的是挨打。反正我是基本上年三十都得挨顿打,大人说,过年的时候挨顿打,以后长得快、长得好,会长记性。虽说过年快乐,可真挨了打,还是有些许的不舒服,特别是小面子有点过不去。所有的打、骂和不愉快,都得放在年夜饭前办妥,从年夜饭开始,大年初一,都要说吉祥的话,说好听的话,祝福的话,不打人,不骂人。
年夜饭理所当然要拼命的吃,和现在没法比,毕竟那时太穷,确实也没得吃。现在生活好了,什么时间想吃什么都可以,过年只图个人多,快乐,吃真不算什么,这真的是时间的差异,生活的变化。
吃过年夜饭,全家人围坐一起,老人就会寄期望给年轻人,来年财运好,做出大业绩,家庭幸福。大人就会希望小孩努力读书,读出好成绩,将来能够好出息。老人也好,大人也罢,说什么或许都不会让小孩子听得进、听得懂,最主要的还是等着那可爱的压岁钱。压岁钱必须等到午夜时分,现在有春晚,那时没有,只是估计着,至少也要等到放了鞭炮,关了门,老人、大人才开始给小孩子发压岁钱,意即岁岁平安。现在简单,不叫压岁钱,全是红包,什么时间发都无所谓。因此,也就少了那种仪式感。
以往新年在鞭炮声中,总会有种激荡的感觉。爆竹一响,就说明开始吃年夜饭了,除夕正式开始,新年也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半夜爆竹响,就把新旧年隔开来。第二天好早放个爆竹,新年开门,正式迎接新年的到来。在乡下有个习俗,无论多早开了门,是一定不能关门的,而且除夕夜是不关灯的。
今年这个除夕,城里特别的静,连远处村庄的爆竹声也少有听到,除了看到大红灯笼,别的还是宁静。静静的,人们也和以前一样渐渐的习惯这种没有仪式感的除夕,享受着另外一种全新的除夕,迎接新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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