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沫被裹挟着走了好几分钟，才站到了窗口前，他垫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往窗口里瞅。
才看了几眼，打菜的阿姨就不乐意了。她一手插在腰上，一手拎着勺子，大声道：“哎呀，你搞快点，后面还有好多人诶！”
李光沫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她的脸，发觉阿姨也在瞪着他，就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低喃：“不要玉米炒猪皮。”
“啥，说大声点，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娘们唧唧的，是没吃饭还是咋滴？”阿姨低着头看他，大声说道。
李光沫听了这话，有些想笑，暗暗腹诽：嘁，我可不就是没有吃饭嘛！不然我来食堂干嘛，来跟你聊天？
“不要玉米炒猪皮！”他抬起头来，看着打菜阿姨的脸，大声说道。
打菜阿姨没有回应，她面无表情地往饭上浇了一大勺子玉米炒猪皮后，用油腻的勺子把碗往着李光沫的方向推了推，以便于他能够拿到。
李光沫愣住了，他呆呆看着碗里的猪皮。那猪皮是用菜刀切成指甲盖大小的，与玉米混合在一起，都不好夹出来。
“喂，你打好没有，快点！”后面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大声询问道。
李光沫回过神来，自知理亏，也不应他，只深深看了一眼打菜阿姨，就端着碗往食堂门口方向挤去了。
出了食堂后，他径直走向操场角落，那儿放了一个大号的潲水桶。他站在红色潲水桶前，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准备把碗里的猪皮夹出来，扔到桶里去。
他刚夹起来一块猪皮，正准备往爬满油污的桶里扔，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同学，你不吃这个吗？可不可以给我吃？”
李光沫怔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他看到一个眯着小眼睛的胖子，一脸憨厚地对着他傻笑，小眼睛却瞥向他碗里的菜。
“你喜欢吃猪皮？”李光沫问道。
小眼睛胖子一手捧着碗，一手摸了摸肚皮，笑着说道：“是嘞，这猪皮最好吃了。”
“那给你好了。”李光沫满不在乎地说。
“走，我们去大树那边，那儿凉快点。”小眼睛胖子一边说，一边侧过身体，伸出食指指向操场的另一边。
“嗯，走嘛。”李光沫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有些意动，回应道。
小眼睛胖子当先一步，李光沫随即跟在后面，两个人穿过操场，来到一棵枫树下。
枫树的旁边，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前一批人刚走，李光沫两人就坐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