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变成了奢望,只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鸟儿从天空飞过,甚至眼珠都没法动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最后的记忆,是见到崖边一朵彼岸花,开的妖娆似血,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吸引我一步步走向崖边,伸出手,想去抚摸那朵彼岸花。
然后,我便没有了其他的记忆,现在我没有任何感觉,寒鸦在我身边,仿佛是在琢食我的身体,之所以说是仿佛,是因为我感觉不到疼痛,也没办法转头看一看它们落在了哪里,头顶上,是那朵随风摇曳的彼岸花,仿佛在跳舞,那么美,那么魅。
天黑了又亮,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依旧只能躺在那里,彼岸花依旧红似血,风中轻摇,身边的寒鸦越来越少,不知道是因为我已经没什么可以被吃掉的了,还是因为她们本来就不是来吃我的,只是我的幻觉,可是我能看到一只只寒鸦急切的飞来,又心满意足的飞走,飞向那朵我想抚摸的彼岸花,我向往的彼岸花。我手上也有一朵彼岸花,是很久之前纹在身上的,他的花语是恶魔的温柔,传说中地狱中唯一的风景,十里彼岸,地狱呢喃。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毕竟我已经很久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仿佛只有意识还能活动,其他的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感觉不到微风拂面,感觉不到细雨拂风,昨天,一场雨,淋漓而至,能看到彼岸花满足的吟唱,但是我感觉不到雨点打在身上的感觉,也许我已经没有身体了,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任何感觉了,不能动,也感觉不到饿与疼痛。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怀念那些美食,甜脆的锅包肉,酸辣的冬阴功汤,香辣的小龙虾,甜腻的芝士蟹肉,浓烈的怀念,曾经咀嚼的感觉,那种酸甜苦辣,仿佛已经跟我分离了很久很久,我现在甚至连张口喝一点雨水都做不到,甚至连口渴的感觉也一并丢失。我怀念春风,怀念细雨,甚至怀念冬天彻骨的寒风与雪花。我怀念自由的奔跑,怀念徒步的疲劳,怀念指尖想起的古琴声,怀念脚下真实的土地。
我开始丧失记忆,不记得自己姓氏名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记得过往的亲朋好友,不记得当初一起喝酒逃课的挚友,不记得那些陪伴和安慰,不记得那些心动与心碎,不记得那些温暖和欢笑。仿佛自己赤裸裸的来,不记得任何过往,日子对我也再无意义,除了头顶那朵彼岸花,每天在我眼里,愈加血红之外,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感知和回忆,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甚至也不在意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不知道所有的过往,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和感官,我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存在了,也许,在这时间的罅隙里,早已没有了我的位置,我是谁,我在哪,我又要到哪里去?
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的世界一片血红,依稀还有一朵花的残影,红似血,如泣如诉,但我已经不知道那是朵什么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