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威杰
又是一年猕猴桃飘香的季节,每次回到老家乡下,穿梭在每一片猕猴桃园子里,心怀感恩之情,内心与每一棵猕猴桃果树对话,你们辛苦了,又是一年丰收节,感恩你们这么努力,让每家每户收获满满。
妈妈种植猕猴桃至今已有十三年了。记得十几年前,因当地政府大力号召老百姓种植猕猴桃,发展经济,形成产业模式种植,于是2009年,爸爸和妈妈才结束省外打工之旅回到家乡,回到我身边。从小到大自己也算是半个留守儿童,童年的记忆里总是缺少父母的陪伴,如今经常给女儿讲起我童年的故事时,有一次我对女儿萱萱说,知道吗?妈妈特别羡慕你,甚至还会嫉妒你的童年这么美好(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更多的是以萱萱的好朋友身份而说的)。萱萱说童年当然不能缺少父母的陪伴啊,特别是来自妈妈的陪伴,妈妈的爱是最最重要的,谢谢你妈妈给了我那么多的爱,满满当当的,我很幸福!那一刻我的眼角湿湿的。
如今回想起家乡的猕猴桃,更多的是感恩之心。天赐蒲江,让这块净土能种植出这么美味可口香甜的猕猴桃,而家乡人民的勤劳朴实、刻苦钻研培育出了纯正的红心猕猴桃,造福百姓,改变家乡人民,也默默地影响着我的小家。妈妈勤劳、善良、朴实、乐于助人,特别自从2011年爸爸不幸从房梁上摔了下来,还好抢救及时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自从那之后妈妈把家中的大梁毅然地扛在了自己的肩上,撑起家中的一片天,焦虑、急躁、急性子,刀子嘴豆腐心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这让我和爸爸都很受不了,每次都是因为几句争辩都不欢而散。后来我也明白了,妈妈一人扛起家中的重担,爸爸又充耳不闻,她怎么可能不会焦虑急躁嘛,多理解她的不容易吧,特别是家里的猕猴桃都是她的心血之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每次回娘家,妈妈总是在上山的猕猴桃果园里劳作。岁月如梭,妈妈两鬓苍苍,皱纹也逐渐爬满了她的额头,身体不再那么硬朗,然而猕猴桃的价格也一年不如一年,家里提出减少劳动量,适量种植一点,于是妈妈的猕猴桃就只留下离公路近一点的两三个地了,远的地方就承包给邻居。而爸爸提出全部承包出去,家里就不再种了,可妈妈坚决反对,多少都要留点下来,女儿一家都要吃,还有她外地的同学朋友们,年年都要来买的,不种了人家在那里买呢?再说吃习惯我家猕猴桃的味道了,年年都在想念着吧。就算是为了这份念想我都要种下去,直到我做不动了再说。原来妈妈的猕猴桃已经深深植入她的心底,而我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帮妈妈维系着这份链接,每年全国各地的订单飞到我家,妈妈用心地采摘、分类、分装打包快递,从刚开始的不懂到现在包装都非常麻利熟练。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今年天气如此极端,高温天气只增不减,猕猴桃园子正在接受这场高温的洗礼,很多猕猴桃一个个都被烤熟了,带着晒伤的疤是无法卖出去的,只能被淘汰掉,妈妈天天在山上看着那些晒伤的猕猴桃们,开始焦虑起来。看着她的担忧,我也很理解,一年的辛苦劳作就看丰收的季节,于是我安慰了妈妈,让她别担心,我们会很快把猕猴桃发出去的,山上的猕猴桃也大量地采摘了,阳光充足,糖分已足够,网购也开始发货了,于是我们把消息发布出去,每年的老顾客们不用多说,纷纷甩来订单,都很期待早日尝到久违的味道,一份信任,一份支持,一份感动,谢谢大家的照顾,缓解了妈妈的担忧。
今天又有一位老朋友推荐来购买猕猴桃,网友出于一份信任直接下单17件。湖南的大学同学小雯每年都是我妈妈的大客户,一发货都是好几十件,朋友们年年都惦记着我家香甜可口的红心猕猴桃。来自福建省的朋友陈姐姐说她家老父亲特别爱吃,买了好几件在家里囤着慢慢吃。妈妈每天最欣慰的是有更多的订单,全然不顾在热浪中采摘猕猴桃、挑选、包装到发货中的劳累,而每天上班中的我随时都担忧着妈妈的健康,一次次地叮嘱爸爸妈妈每天早点上山采摘,太阳出来就赶紧回家,不要待在山上太久,确实怕他们热中暑了。可每次妈妈都说没事的,今天多发点,猕猴桃就少受灾了。好几次深夜打电话回家,父母还在果园里灌水,由于白天高温,根本就无法灌水,只能选择在夜晚,地表温度降下来后才能灌溉,只能说农民太不容易了。
今年女儿萱萱特别懂事,一听外婆的担忧主动提出要和我一起回乡下帮婆婆卖猕猴桃。回忆起婆婆的猕猴桃,女儿的成长旅程中也带给她很多的美好记忆,在地里挖土、灌溉、授粉、挂果套袋、丰收,年复一年猕猴桃也陪伴着萱萱的成长,带给她无限的乐趣,特别是吃着婆婆种植出来的猕猴桃,更是甜到了我们的心坎里。和萱萱边干活边聊天,孩子脑袋里天马行空,各种各样的想法让我很惊叹,特别是提到蒲江有樱桃娃娃,为什么没有猕猴桃娃娃,我要设计一个猕猴桃娃娃,还要取一个好名字,让大家都爱上猕猴桃娃娃,把家乡的猕猴桃卖的更好,甚至有一天晚上女儿在图纸上设计猕猴桃娃娃的名字和卡通画,孩子有这样的想法真的让我为她感到高兴,至少有这份心意足矣。
上周末我带着女儿回家帮忙,中午了妈妈连午饭都来不及做了,直接带点干粮上山了,听说今天有四十多件单子,甭提多高兴了,也不管今天的高温在38度以上,眼里只有她的猕猴桃。于是我和女儿不忍心,外婆就这样饿着,在家里做好饭菜,打包装好开车回乡下了。到了山上,刚下车,一股股热浪袭来,女儿本能反应赶紧缩了回去,惊讶喊到,“妈妈怎么这么热呀!地下好烫啊!”可下一秒看到树下,汗流浃背正在劳作的外婆,也就鼓起勇气,提着盒饭下车了。妈妈早已把猕猴桃从地里采摘回来了,并一背一背地背到老宅的树下,难以想象妈妈是克服了多大的艰难,流了多少的汗水,把猕猴桃采摘、撕袋选果到分装,上山没有任何降温措施,偶尔有点凉风,幸好有这几棵发财树护着妈妈和猕猴桃,此刻看到这一幕的场景,眼泪花差点掉下来,内心无比地感恩这几棵爸爸种下的树。前几年父母还在商量把它们卖了,腾出来种植猕猴桃和耙耙柑。可此刻我告诉妈妈,一片树林可以造福后代子孙,这一片林子不要砍伐了,留给我们后人乘凉吧。萱萱一下想到了曾经语文课上学过前人植树,后人乘凉的道理,今天终于体会到了。
有了这一番的思考和感悟后,妈妈的勤劳和执著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内心,骨子里蹦出来一股能量,让我不再害怕炎热、炙烤和高温,于是埋头苦干,汗泪水模糊了双眼,包装一会腰杆就直不起来,不过看到一件件猕猴桃被我们运输到全国各地,一切留下的汗水都值得了。
再次感谢这么多年来,一直持续关注,支持妈妈猕猴桃的亲朋好友们,还有一批全国各地的同学们,感谢你们年年的支持让妈妈种植猕猴桃都是如此的期待,有一份盼望就有一份收获,妈妈种植猕猴桃不再是为了生计,更多的是一份享受,我想也是在期待,每年这时候和家人共同享受那份丰收的喜悦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