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年头,谁活的都不容易,各有各的难处,尤其是底层苦苦挣扎的蝼蚁们。
当然,家里有矿有豪的款款们除外。毕竟,钱能解决绝人世间琐事的大部分事情,剩下一少部分事情,只是钱砸的不够多而已。
正常上班日,一如既往的早起快速塞几口饭急急火火的去挤公交。不时盯着车来了app,终于眼巴巴瞅到503缓缓驶来,人不是很多,这里不多的意思是你有相对选择站立的地方。
环世四周,找到一个靠近司机玻璃,又不会被往后赶,后背又能倚靠玻璃减轻站立负担的地方站着,每天一站一个小时,也是很累的。正好面朝在前车门附近,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前面乘客身上,打量着各行各色的人,从服装到外貌,猜测着他们的职业,从面目上的表情揣摩着他们的心情。毕竟天天这么长时间来回奔波,也是无聊的很,往窗外看还晕车,我就是这么菜啊!这样看着他们,胡乱的想一想,时间过得还快,站立的双腿也不会有那么累。
我的目光锁定在侧前方的大爷身上。红黑的脸庞,削瘦的脸颊,一道道沟壑样的褶皱刻在脸上,头发倒是没有花白,常见的农民装扮,从脸庞上看出大约六十左右的年龄,虽然时而看看窗外时而看看前方,但焦灼又不聚光的眼睛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宁。
这个年龄,这个时间点,他是去干什么呢?最早的这班公交车,往乡下去的方向,也不像是去赶工作,更不是去挖菜,因为他身边没有工具。那是去干什么?可能是回老家去赶集吧?
正想着,电话铃响起,一听就是那种是老年人用的,音质有点粗劣的,老年机。正是大爷的电话,只见他从里层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饱经沧桑的手机,没有称呼没有迟疑,上来就恼火的压制不住的大声的说:“走了,走了,嫩娘病了,我走了伺候嫩娘,妈了个逼的…。”连着骂了一串,砰的扣上电话,还是翻盖的手机。声音之大,又加上刺耳的骂人声,引得整个车上纷纷看向他。我心想,这是咋?是跟孩子吵架了?他说的娘病了,是他的娘病了,还是他的老婆病了?正寻思着,有好事或好心的一个五十来岁中老年妇女,就是那种往墙根上一坐东家长李家短大老婆形象,向他探寻着劝他,看似是劝慰,但在我看来,倒是打探的心理更强些。
妇女:“咋了,大哥,咋还骂人呢,有话好好说。”
不劝还好,这一劝,大爷又情绪激动小声骂了几句,眼睛里也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看窗外,又用袖子抹了抹泪,忍住了,脸上一副受尽委屈又隐忍的表情。
那大妈,暂且称呼大妈吧,一看这还哭了呢,语气也缓和了,问道:“是跟儿子吵架了呢?”
大爷平复了心情,还有有那么点激动的自己说开了。在这帮着看孩子,接送孩子,打电话的是儿媳妇子。儿媳妇嫌这不好那不中的,家里他娘还病着,自己在这看着孩子,受着气。然后又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叹出来,“走了,走了,回家了,再也不来了。”大爷说完不再搭话,扭头看向了窗外。
侧耳倾听的大家们,也了然了。那大妈随便劝了几句。周围人们这话匣子便围绕着看孩子打开了。大家各自说起了看孩子的事。这车上中老年多,啥都能唠起来;年轻人少,一般静默不语的塞着耳机子,像我这种就是看景自己脑补。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姨观点格外不一样,瞬间把我从一堆杂乱话语中吸了过去:“我可不看孩子,只给儿子看,闺女说什么也不看。”
这大姨的事啊,我们下次再说。
接着说说大爷。婆媳问题自古以来存在,没想到还有公媳,这个隐藏被忽略的问题。大爷,也实属不易,帮衬着弄孩子,受着气吃力不讨好,关键是还担心着家里生病了的老伴或老娘。这就是个一般的极为普通家庭,更极为普通的底层家庭。年轻人要上班费劲巴力挣口粮,除了极少数的工作能有自己接送孩子的空间,绝大多数都是艰难挣生活的工作,工作时间长,累,忙,挣得又少,孩子只能请父母帮衬着。而两代人,就是两代人,难免有观点的冲突,就像新旧思想的冲突。大爷有大爷的不容易,儿媳妇咋样咱不知道,但可以知道的是大爷这一走,剩儿媳妇自己,孩子咋办,班咋办?儿媳妇是难办的,可能儿子很更难办。
现在的年轻人难,工作时间长,挣得又少,家家顾不上,孩子孩子顾不上,这还没有老人需要伺候。整个家庭经不起一点点变动。
现在的老人也是难,辛辛苦苦一辈子,伺候老的,拉萨小的,小的长大了,还要帮着带孩子,带孩子这个活,也是出力不讨好,有的老的上面还有老的需要伺候。
回想我们小时候,年轻的父辈们好像活的没怎么困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挣钱吧,有钱了请个高质量的保姆,就算不放心,让父母帮着带孩子,有了保姆老人也会轻松不少。父母需要伺候了,人手不够,可以请个护工,一个不够就两个。有了钱,这些事总是可以摆平的。
问题是,我们去哪里能弄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