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在《动物世界》和BBC自然生态纪录片的驱使下,我的心里萌生一个念头,如果有机会走出国门,第一站一定是这片广袤的荒原、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痕迹的自然世界--马赛马拉。
这里每年都会上演世界上最伟大的自然奇观--举世闻名的动物大迁徙。
一百三十多万只牛羚汇聚成为动物世界中最大的移动群体,前赴后继、前呼后拥,在广袤的地平线上如浪潮般一波一波涌进来。
很庆幸,这一年我站在马拉河畔,与无数观众一起目睹了这一惊心动魄的盛况。
牛羚,又名角马,这个俗称"四不像"的动物有着让人着急的记性和智商,这无疑给原本就九死一生的旅途加上了很多不确定的风险。
此行的司机加向导,尼古拉斯先生介绍说,角马基本就是用脚思考的动物,当它们见到有狮子在前面伺机捕食的时候一定会撒腿就跑。
无奈的是当他们自认为脱离危险停下来之后就已经忘记狮子是在哪个方位,甚至说已经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拼命的狂奔了,之后也许就径自溜达回狮子的口中。
这并不是笑话,而是在这片草原上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的荒诞黑色喜剧。
马拉河,蜿蜒在树林郁郁葱葱密布之地,它不仅仅是肯坦两国的界河,也是百万角马在迁徙途中最后一道关口。
这条并不宽广的河,浑黄湍急,暗藏杀机,断壁般的河岸横立两边、河水下蛰伏着凶恶的尼罗鳄和暴躁的河马,天空中盘旋着数万只秃鹫,冲过去便是水草丰美的天堂,倒下就是鳄鱼口中的一顿美餐、秃鹫的饕餮盛宴。
天堂与地狱间的刹那抉择,每年都在上演,这场自然界最壮观的野生动物大迁徙以它的悲壮、惊险与艰难,被称为"天堂之渡"。
神奇的大自然以导演的身份,在场景的设计上费尽了心思,马拉河就像分界线一般划分了草原的春秋两季,一边是青草含露,泥塘处处,绿意密布,一片生机盎然,河岸对面却是荒草丛生,苍黄凄凉的土地上看不到一丝生机。
太过明显的视觉冲击让我们充分地理解了角马群以死相搏的意志和决心。
数以万计的角马在岸边集结,看似毫无章法的队列其实已经用尽了它们所有的智慧,头角马一般都是经验老道历经生死的先锋。
它们早已见识过鳄鱼的凶残,会凭经验寻找到一个"安全"渡口,反复试探,伺机冲过杀气腾腾的河面,为自己的族群开路。
对于头角马来讲,最大的风险并不是鳄鱼的的威胁,而是水底复杂的水文情况,在探路过程中会碰到暗礁、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湍急的河水卷走溺亡。
当头角马豪壮的纵身一跃,以死相搏的冲到对岸之后,后续部队就会卷起漫天的灰尘前仆后继的冲下河道。
然而它们没能想到,如此大动作早已经惊醒了周边潜伏的尼罗鳄,惹恼了虽然是食草族但性格却不大友善的河马。
伺机而动的尼罗鳄张开血盆大口就足以终结一只角马的生命,河马愤怒的吼声和冲撞也是致命的打击。
可这带给角马群的后果却是惊慌后的乱窜,来自同类踩踏致死的角马不计其数,横亘在河道之间,给后续的部队又平添了一道障碍。
在这场生死之间的较量中,对手是冷血杀手尼罗鳄,是性情不稳攻击性强的河马,是盘旋在天空之中坐享其成以腐尸为食的秃鹫。
这个场面无疑是血腥的、残忍的,大军过后,浮尘散去,马拉河的浅滩上,角马的尸体堆积如山。
这只是迁徙之路上最后的关口,在漫长的3000公里的旅途中,要避开狮子的视线,猎豹的伏击,一路中,有不计其数的生命随之消失,同时也有大批的新生命诞生。
这就是自然界最伟大的迁徙旅程,被誉为世界上不容错过的七大自然奇迹之一。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用尽半天的时间守候在狭窄河道的岸边,不仅仅观赏到惊心动魄的"天堂之渡",也看到了在没有人工痕迹干预之下自然的运转法则--物竞天择。
回程时,抬头望天,午后的阳光从几朵乌云的间隙中倾泻而下,形成一道炫目的光屏,光洒在大地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熠熠生辉,刚刚还在殊死搏斗的故事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一切都回归到祥和与宁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