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终将吹来,当夏季结束
我们这些穷人将啜饮
一杯清水,阅读一部描写风声的书籍
——西川《风(之一)》
今天中午,乌云飘过头顶的天空,原本湛蓝的天空顿时黑了下来,本以为会来场大雨,却迟迟未下。七个小时的监考结束,便感受到了凉风,湿润的凉风,立秋的美好终于来临。
在无聊的监考时光,你总会去观察,去回想,去思考,有老师说,监考总能把前后三十年的事情想完。放空的状态像把时间变成了一头老驴拉的磨,慢了下来。而我一直在回想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看到这个场景时内心产生了好多疑问,他在读什么书?他从哪里得到的呢?我根本不敢靠近他。如果你经常出现在民生路上,就会知道原因是什么。这位身形胖胖的人是个流浪于街头“疯子”。除了对他手里的书好奇,其实我也好奇他作为一个流浪汉,为什么那么胖。也许是那些剩饭的油水真的太重了吧,也正好可以御寒了。
冬天的早上,当我出门上班的时候,他还在对面药店的屋檐下睡觉,他的梦乡应该也很宁静。当我晚饭出门散步的时候,他游走在嘈杂的夜市摊旁,像一个从原始丛林里走出的野兽,嘴里狂叫,不伤害人却表达着愤怒,路人避之不及。昨天,当我和同事去彭厨吃饭的时候,他居然拿着一本书站在那里虔诚的读着。我迷恋着每一个沉浸在阅读世界的人,便拍下了这张照片。我甚至觉得他没有不幸反而有几分幸运,在喧闹中还能遗世独立般自成世界。
他和我生活在同一个街区,我们一起听着街道旁的大喇叭传出中东社区服务中心防火防盗防诈骗的广播。我们一起看着会给卖报纸的残疾人端出一碗馄饨的面馆老板,弯腰驼背都要出去捡拾废品的独居老人,占据着一处卖酸汤砂锅粉生意不断火起来的老板,腿上纹着花纹的理发师,聚集在一起打牌的背篼,每个傍晚都会强势招呼你进去吃饭的阳朗鸡的老板......每一个面庞都那么真实,人们在这里寻求着各自的活路,这是市井的生态,芜杂却有强大的包容力,足够让一个疯子在这里活了两三年,而且还有书可看,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都应该感谢这个环境让我们存活着。
终究,我无法理解他的世界,我们的交集也就止于远远的看着他这一眼,也许我从这里走了他依旧继续顽强的毫无违和感的融入这一片,兴许他明天又换了地方,但是这个凉爽的初秋,他阅读着书,伴着湿润的风......
2017.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