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四诚从床上起来,揉了揉眼。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好像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镇定、平静、而又疯狂的。
他的手机响了,牧四诚一把捞过手机,是刘佳仪发来的消息:
[找到了吗?]
[你不能自暴自弃。]
[白柳也不会希望你这样。]
[今天流浪马戏团团建,你要来吗?]
“叮!”
木柯:
[今天团建。]
[异端处理局。]
[他办公室。]
牧四诚笑了笑,把手机开了静音,放回去(个人认为扔出去更合适,但毕竟手机挺贵的。心疼那几千元),装作没看见。他这样挺好的,还有他陪着呢。牧四诚取下套在中指上的戒指,端详着印在手指上的“白柳”两字。字渐渐模糊,牧四诚又把戒指套了回去。他起身换好衣服,是白衬衫和黑色运动裤。他这种充满运动细胞的人,穿白衬衫实在不合适。再配上黑色运动裤,怪极了。但他没有换,那白衬衫本来是身边那个人穿的,他不在了,他替他穿了,假装他还在。
牧四诚从抽屉里取出戒指盒,里面是一个重新定做的戒指,里面刻着“牧四诚”三个字。从前定做的在白柳手上。这个新的……当然也是给白柳的。“我今天就要找到他了。他怎么可能会死呢?”牧四诚喃喃道。
白柳和谢塔正往陆驿站家走。“他们太败家了。一顿二十几万的火锅。”白柳皱着眉摇了摇头。谢塔面无表情地安慰:“没关系。二十几万的火锅还是吃的起的。”“太贵了。我们现在不是什么邪神了。过日子要精打细算。牧四诚?”牧四诚攥紧戒指盒,在路上转悠。他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身:“白柳?白柳!”牧四诚的手有些颤抖,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跑遍了世界线,看到了六百多个白六,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成功了,他找到白柳了,他找到他的白柳了。
牧四诚的手颤抖着打开戒指盒,取出戒指。“牧四诚?”白柳察觉有些不对劲。牧四诚把戒指盒收回去,攥紧那枚小小的戒指。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你不是牧四诚。”牧四诚抬起头,皱眉:“你是谁?”他站在白柳身侧,牵着白柳的手。牧四诚注意到白柳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那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那枚泛着银光的戒指很显眼。那个人无名指上也带着戒指,很像。牧四诚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你们……”“这不是很明显吗?”谢塔皱眉,宣誓主权似的搂住白柳的腰。牧四诚看看他们,他们……确实很合适啊。是那么的契合、默契。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很更好地保护白柳。
牧四诚手心里的戒指落到了地上,他没动,愣在原地。白柳捡了起来,仔细观察。牧四诚笑了笑:“我会把你们的牧四诚还回来的。”他伸出手,白柳把戒指放上去。他正要收手,牧四诚拉住白柳的手,把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弯下腰吻了他的手背。
白柳挑眉,把手收回来,取下戒指。牧四诚的心一紧。但白柳只是看了看印在手指上的“牧四诚”三个字,又把戒指戴了回去。谢塔愣了一会儿,他默许了这个行为。他知道,救世主回来了,救世主的朋友们也回来了。中指嘛,不是无名指,他能接受的。
牧四诚笑了:“白柳生日快乐。我爱你。”白柳没回答他,而是笑了笑:“照顾好你自己。我一定会希望你这么做的。”牧四诚怔了一瞬,随即微笑了一下:“再见。”他消失了。
不一会儿,牧四诚又出现了。白柳知道,他走了。他又取下戒指看了看,最终还是戴了回去,没再摘过。牧四诚挠挠头:“哎?刚才发生了什么?白柳?哎……?你手上怎么……操!白柳!你出轨啊?!”谢塔看牧四诚的眼神像看智障。白柳向空气中一瞥,笑了一下,伸出手晃了晃,中指上戒指的光一闪一闪亮着。牧四诚愣了一下,彻底消失了:“他还真敏锐啊。”
牧四诚又去戒指店定做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店员似乎被通知过了,提前做好了:“木先生给您付过款了。”店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牧四诚笑了一下,不甚在意:“木柯都猜到了。”他把它们小心地收进戒指盒,存放起来。他把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取下,戴到无名指上。
“白柳,生日快乐,我爱你。”牧四诚转身奔赴异端处理局。他知道,他们团建,是因为今天是白柳的生日。白柳要他好好生活,他会的。他舍不得不听他的话。他也明白了,牧四诚低头看了看无名指上的戒指,世界上只有一个他的白柳,他是独一无二的。
聚会散场,牧四诚一个人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他拒绝了他们送他的建议。他独自回了曾经他和白柳的家。
少年已经长成了青年。他独自走在星空下,却寻不到,万家灯火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