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侵权即删 晚上六点,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的下班了。英飞去食堂扒了口饭,回到办公室。见许鸣浩办公室还亮着灯,他突然想起老板娘召见的事,不由得拍了下大腿。白天一整天,英飞都在忙着回答同学圈的问询,来自内地的、老家的、甚至国外的,整个头都快炸了。消息传播得很快,平时很少联系的同学,忽然都冒出来了,一方面,储林的人缘还真是不错,另一方面,英飞也知道了哪几个是跟储林走得最近的同学。英飞也不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他权衡过,这个圈子的传播不会对储林造成什么困扰,也不会对公司的经营带来什么干扰,他很想看看,这个圈子会不会冒出什么可用的资源,能帮到储林的。 英飞来到许鸣浩办公室。 “老英,你先坐。”许鸣浩指了指沙发,手里还拿着块饼干。“我正在整理这几年跟头部公司业务合作的情况,一会你也帮我看下。” “喔,那储总家里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英飞坐下,感觉许总的沙发坐着不太舒服,干脆侧身躺下。 “等一等呗,她这会应该忙着给孩子做饭。” 储林要孩子比较晚,两口子都47岁了,孩子才上小学,储夫人这些年一直在家照看孩子,也作出了很大的牺牲。不过,英飞发现,储夫人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很多家庭如果男人出了类似储林的事情,女人都像天塌下来一样,六神无主,会对前来帮忙的朋友连声致谢,说“给你们添麻烦了”一类的话。储夫人不这样,她倒是显得非常有主见,指手画脚的,给人一种关键时刻站出来主事的感觉。英飞之前曾经领教过储夫人的无常,所以对于今晚她的召见,如芒在背。 “来,老英,帮我看看。”许鸣浩把电脑转过来。 英飞足足看了十来分钟才看完。许鸣浩写得非常详细,整整4页,看来他对整个业务线相当熟悉。不过,看理工男写的文章,就像看流水账,毫无感染力可言。这可是拿给政府领导看的东西啊,不要说满屏的专业术语,光是里面随处可见的英文单词,都会让他们头晕。 “许总,回头你发我邮箱,我明天抽空帮你润润色,再给关律师,他也会按他们的专业要求来修改。这个只是申请书的一部分内容,律师的法律意见更重要。”英飞说。 “说起关律师,老英,我今天想了下,人家已经动作起来了,但是代理费用他只字未提,储总不在,我们作为在家拿事的人,不能无动于衷啊,你说呢?” “许总,那你的想法是?” “我的想法,我们明天先给他预付一点,以现金的方式,因为现在也没顾得上谈代理协议,暂时也谈不了,等储总的事尘埃落定了之后再坐下来扯这个事。我怕因为我们的失礼,让关律师为难。” “也是,现在律师的时间很金贵,跟他们聊天都会触碰到收费项目。不过,你这个担心没必要,关律师不会因此怪罪我们的。储总的事,如果牵扯到一些费用,关律师贴米贴油也会做。就按你说的,明天给他拿点钱,要不要是他的事,我们代表储总先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 “好,那明天我来安排。”许鸣浩起身关电脑。“我们现在去见储夫人吧。” 储林的家离公司也就400米左右。英飞和许鸣浩步行不到10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地处南山核心区域的高档住宅小区,是储林斥资千万置办的又一套住宅,刚刚装修完搬进来不久。安保很严实,值班保安电话联系了储夫人,经她允许后保安才放两人进去。 电梯间珠光宝气的,会所风范十足。储林的住宅是那种大平层,实际使用面积应该都在240平米以上,这在深圳是极端奢侈的,由此可见这里面的住户一定都是不折不扣的金主。 英飞按了门铃,储夫人打开门,指引两人戴上鞋套,将他们径直带到书房。意外的是,书房里有位老者正襟危坐,似乎已等候很久,英飞认识这位老者,他是储林的岳父大人,是湖南老家小有名气的老中医。 “我爸是听说了储林的事专程赶来深圳的,一来帮我照看一下家里,二是对储林的事有些不放心,想亲自给你们交待一下。”储夫人解释。 老人家缓缓开口了。遗憾的是,老人家说不来普通话,两人都听不太懂,全程得靠储夫人翻译。说的意思很明显,对许鸣浩信不过,怕有什么闪失。 英飞和许鸣浩交换了一下眼神,说:“老人家,我先说几句吧。储总这个事情,您也不用太担心,我今天仔细的了解过了。头部公司内部反腐,是针对他们自己的人,杀鸡吓猴,整肃队伍,根本不是冲着储林来的,储林在这场戏里只是个助演,是躺着中枪的人,他的事不是大家想像的那么吓人。但这个事情需要点时间,许总已经表了态,举全公司之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储总弄出来,您要充分信任许总,信任储总培养的这个团队。”说完,他踩了踩许鸣飞的脚,示意他也说几句,给老人家表个态。 “老英说的不错,老人家,还有嫂夫人,你们不要太着急太担心,把家里的事照顾好,储林的事交给我们,你们尽管放心,虽然我给你们做不了什么承诺,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储总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我知道怎么做!” 听得出来,许鸣浩非常诚恳。老人家含混的又说了几句,储夫人这回没翻译,而是给两人提到关律师团队,言语间透露出对他们的质疑。许鸣浩说:“嫂夫人,有些关键问题我们会听取您的意见,更要遵从储林本人的意见,律师去见了储总,如果他对这个安排有异议,就不会给我们、给你捎出这些话,你也知道储总这些话的份量,不信任的人他不会说的。” 两人从储林家里出来,站在马路边又聊了一会。许鸣浩说他有个不太好的感觉,就是储夫人这种不信任说不定会持续下去,还不知道会引发其他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眼前的重心是储林那边,这个可能会有干扰,但一定不能因此分散我们的注意力。我们需要的是给储林一个交待,而不是他老婆!”英飞劝慰道。 英飞坚信,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黎明始终会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