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专门用于记录多元宇宙内奇特而怪异/扯淡的宇宙学构造。如若该世界观的规模高于常规多元宇宙,则默认它存在于更大的多元宇宙里。)
对于坐落在某一(或多个)位面/时空/宇宙/现实……等领域(其中既有无限尺度的个体又具有限大小的存在)的中心地带的世界,常常被知晓这一真相的文明命名为“中央世界”或“中位世界”(可以是方位上的中心抑或是地位上/其它概念层面的“中心”,满足后者条件的世界同样可以被称为“核心世界”及“中枢世界”,同一领域当中也可存在不止一个“中心”)。当然,因无知而自认所处的界域屹立于宇宙中心的群体也往往会忽略事实而以相同的名称指代自己的母世界,与地心说、日心说等理论类似的学说早已在无数年前遍布寰宇。
中央世界种类各异、千奇百怪,同容纳它们的广阔领域那般象征着多重可能性的异变、分叉与演化,其存在模式与发展路径的多样化致使任何局部范畴的举例都显得单一片面且毫无鲜明色彩(与无限重复的同类共存以及被各个方面皆到达更深程度的它者超越是每个看似特殊的世界必然遭遇的常态,只不过共存的形式和被超越的过程不尽相同),因此下文介绍的例子不具代表性,仅作为相对整个群体而言朴实无华的几类世界而存在。
灯塔世界—弗尔卡诺斯
灯塔世界在多元宇宙的诸多现实中都肩负着创生使者母世界的标志与职能,而弗尔卡诺斯恰好充当了跟恶魔领域交织共存的基态现实之内,其中一个物质宇宙的常规位面里,与奥卡维亚、赛维登斯等世界共存,孕育了将它们创造的创生使者的故乡,同时身为这一基础位面的中央世界。那些降生其内的使者们被未知的上位存在赋予了四处散播生命火种与为其进行初步生长、进化、繁衍而提供物质摇篮(萦绕魔法或不具魔能的母世界)的义务,以纯粹的能量形态自弗尔卡诺斯内折叠的隐匿位面中聚成(该位面与弗尔卡诺斯所在的常规位面一样都具有无穷大的规模,只不过它自身蜷缩在了外部视角下有限大小的界域里),获得天生具备的巨量知识以及塑形自身与外界的魔力之后便被送往星河四处,化身为了无数千奇百怪的星球的造物主。
弗尔卡诺斯没有固定的外形,哪怕在所有创生使者“眼”中都变幻莫测、毫无规律,而这一不具固定形态的性质也被弱化并延伸到了每一名使者身上(创生使者并不会在任何一位造物的观测下——能够亲眼看到的情况——都表现出时刻变幻的外形。通常来讲,当观测者凝望它们外溢的魔法凝结而成的表象之躯时,看到的都会是与自身所属的物种相似的形象)。后者一生之中仅有刚被创造之初有机会身处折叠位面并在经历了通向外界的传送后通过残缺的神识望见弗尔卡诺斯在不同时刻下展现出的不定形外观,甚至直到寿终正寝或因意外消亡都不会使灵魂重返家园。它们的尸骸将化作熠熠生辉的魔能星体,灵魂则凝成它持续释放能量所需的源泉(除非二者分别或尽数遭受极其严重的破坏和性质扭曲),像灯塔一般吸引路过的同胞选择最为合适的造物地点,燃烧长久的岁月再经历多次衰变,最终化为毫无利用价值的“死尸”,充当为了宇宙内众多物种的降临而准备的创世工具完成此生。
弗尔卡诺斯仿若倒映外界位面万物的拓扑镜面,观测着无量星辰的运转及其内部和周遭发生的一切。正因它向外流溢的魔能光芒照射至星空的无限远方(此处的魔能之光并非真正的光线,而是它无形延展的力量触须。如若是前者,也只有创生使者或是强大至远胜它们的特异存在——哪怕是被称作“龙焰之主”的拉尼赫莱斯都不足以到达此种程度,捏碎暮光之印的伊兰维尔子嗣才堪堪摸到特异存在的门槛——有机会望见它释放的光泽所营造的,千变万化的形状和色彩),使自身成为了连通无数星域的传送通道所捆绑而成的节点(同时也有许多光芒稀薄甚至完全无法被照射到的“阴影区”存在于较为特殊的角落里——比如被恶魔领域内散逸出的混沌魔法腐化并闭合为独立的时空却尚未被其完全拉出物质宇宙的世界及世界群落——与能被照射到的区域相互交错,构成了整个位面的大致图景),从中诞生的生灵(不仅只有创生使者)才得以通过它内部映射出的方位直接前往与之对应的目的地,跃出这片崎岖而绚丽的不规则时空。
弗尔卡诺斯是活生生的抽象实体,它所具备的思想与灵魂被夹杂于体内的每一丝魔能之间,被打碎并分散到了创生使者和整理时空丝线的内层管理者(它们的职责是疏通、切断、编织、整改内部网道,指引初生的使者们根据相应传送面奔赴指定地点,与弗尔卡诺斯及其内所蕴含的万物一样,皆为上位创造者为宇宙增添万千色彩之时造就的迥异傀儡)的身心与魂魄之上。由于无限尺度的空间在蜿蜒扭曲与节节错位后交叠重合于有限规模的界域之内,使其虽外露有穷之形却内含无界实在,因而它躯壳上任何一个部分单独分隔出来都涵盖了可展开为无尽体量的物质、信息、空间和魔力的分形碎片。管理者只需进行一次对外界而言只有分毫距离的位移,即可转瞬间穿越其内重合的无数地点,与外部位面的诸多区域一一对应。
它不仅身为时空网络中若隐若现的“位面灯塔”,还朝着被“照明”的宇宙结构投射出无穷无尽的“星海火炬”,点燃生命的熊熊烈焰。虽身处象征秩序的物质宇宙,但弗尔卡诺斯对外呈现的样貌却营造了无边混乱的假象。事实上,没有哪样事物比它更加井然有序地运行于这一灯塔世界所处的位面当中。由更加宏观的规律塑造的无垠本质使所有极具局限性的位形结构相形见拙。在弗尔卡诺斯面前,无论散发着多么灼热的能量辐射,被它照耀的一切星辰皆黯然失色。
围墙世界—塔科瓦尔
创世之初(单一宇宙范围),混沌破裂后凝结而成的无垠虚空中仅有一粒旋转的物质团块和两位身为二元力量具象化的原初生命。前者在时间的推移下增长着自身的尺度并逐渐趋于完美的球体,最终到新生的诸神降临于世之时停止了持久的扩张,星海也紧随其后地凭空涨落而生。后者则与自己的后辈们一起,在它广袤的地表和地底那成千上万的内层空间中进行环境改造,创造出庞杂的生命以及从中脱颖而出的智慧文明。直到以双神各自为领导的派系终究还是因本质上的相斥而走向对立,分隔世界的无垠之壁才得以诞生……至少这颗被住民称为“塔科瓦尔”的巨型星球上广泛流传着这样的创世神话,长久以来都在持续衍生出样式繁多的故事分支,复杂的神系和诸派信仰也远非一段简短的介绍所能概括的内容。
恢宏的魔法屏障从地心开始向外伸展,在星球表面沿着该世界的“0°经线与180°经线”环绕了整个塔科瓦尔,绵延至无穷远处的星空,两面粘附着以岩石为主且覆满整个不透明屏障的物质基层,形成一堵斩断寰宇的无尽高墙,每当塔科瓦尔自转一周都会扫过宇宙内无限空间的每个角落,既没有速度上限(本宇宙的光速无限快,可置身地面之上却只能望见第一层星穹中的少许繁星,不同的阶层间存在不透光的非物质隔层,同一层次内具有多数隐形的魔法星体以及巨量吸收光线的暗物质团和星际尘埃)与相对论效应的约束,也不会因自身的巨大质量导致崩塌或坍缩(地球所属位面的万有引力定律显然同无数定律一样,皆无可适用于这违背人类常识的世界之墙),更不会对外界产生引力。这颗星球以不存在任何弯折和翘曲的绝对时空为背景融洽地身居(该宇宙的)万物中央,占据地心的魔核则朝(包括石壁在内但不包含星辰的)世界各处发散着有限大小的引力,提供其所指的方向。
如今众神已逝,魂归虚无。变幻无常的祂们对改造单调的旧世界失去了最后一丝兴致,以脱离原有状态的虚体飞升至远方的圣域,或许高居于那与无垠之壁几乎保持相对静止的群星(这也就意味着群星环绕中央世界的公转频率等同于它的自转频率)之间,也可能早已离开了这个被旋转的中央世界一分为二的怪异宇宙,所到之处深藏于多重外域的其中一角……无论真相如何,塔科瓦尔的居民都无从得知。面对这充满谜团、隔绝了另一侧世界的宏伟高墙,他们只好攀上没有涯顶的峭壁(他们并不知晓诸神的超凡伟力使得它的真实高度到达了无穷。大部分塔科瓦尔的智慧生灵都相信它存在一个确切的上限,而认为它在以凡物无法企及的速度不断向上生长的“增生派”以及恰好猜中事实的“无垠派”都仅占少数),进行永无终日的登天之旅,或是沿途雕凿挖掘、就地取材,在垂直于海平面的扬升之路上开疆拓土,延伸原有的立足之地。在此过程中产生的海量工业废渣则送入魔核湮灭为(无法提取的)纯能以此达成完全销毁的效果,也可收集到地表、地底、墙内回收站,或是抛至太空中那能使其自然漂浮且不会产生危害的高度,调整、聚集为稳定的小行星带(作为未来的备用资源库),待到技术足够成熟之日再以其它手段分解并循环利用。
巨量的人工造物从无垠之壁与地表的交界处开始以辐射状沿墙向星球四周扩散,其中不乏上古时代遗留至今的壁画、浮雕、洞穴、石梯与桥梁,云霄之上的较高处则遍布崭新时代增添的电梯、飞船停泊点和类型各异的嵌入式建筑(更下层也同样具备现代造物,只不过较高的位置上不会出现古代遗迹)。岩层内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通道彼此相连,穿插纵横于墙内的诸多“垂直城市”与“千层国度”之间(石壁的厚度允许容纳体量巨大的岩洞和面积广阔的内部平原,也可塞入全新的生态系统,但这在它的高度面前微不足道,因此层层交叠的市区及种种其余的多功能分区最终呈现的样貌也与竖直平面无异)。与它们组成的整体巨构相比,无论是塔科瓦尔的地底还是表层世界都显得狭小不堪。
在这片没有日月照明的土地上,那些由双神的躯壳溢出,自宇宙初诞之时便开始熊熊燃烧的神火如今依旧缠绕于遍及世界各地的原初火炬顶端。它们每到特定的时刻都会以不尽相同的速度从地面之下缓缓升起,直插天穹,再同样周期性地收回地底,途经地表世界与数量众多的地下层级,分别为其上坐落的不同“平面区域”造就了频率不一的昼夜交替。等到这颗星球内可利用的物质资源完全枯竭,直到塔科瓦尔人的舰队穿越层层嵌套的星穹壁垒,亲身踏足先前未曾凝望过的宇宙图景……遗留的原初之火依旧会静静地闪耀辉光,与充盈着魔能的地核共同存续至永恒的尽头。极少数落后而可悲的国度早在那个时代降临之前便被封闭于远离墙底的地区静待灭亡,无力亲眼见证围墙文明所踏上的遥远征途。
时至今日,仍有许多不明真相且不愿放弃的智慧生命妄图越过无垠之壁的顶端,期待着终有一刻能够成功抵达寰宇的另一面……皆因无神述说那高墙没有尽头的真相。在时光浪潮的永恒冲刷下,有限厚度的围墙必然无法在局部区域内提供维持文明存续所需的充足资源,因此围墙中存储的可利用物质便会从临近星球表层的部分开始逐步枯竭,如无边水面上泛起永不停息地向外扩散的涟漪。无尽数目的纪元都将在以此类推的扩张过程中度过,永远无所触摸那不存在的屏障边缘,亦永远无可迎来资源悉数耗尽的瞬间。无数次地冲破越发深邃浩瀚的外层深空,无数次地击穿禁锢往日认知的陈旧牢笼,却终究只得无数次祈盼愈发虚妄的旅途尽头,与不可终结的荒诞命运永世相拥……
若是真切地前往了高墙对面的彼岸,他们也只会望见另一番熟悉的景象,仅是涉足另一半多余的“无限”,相比从前仍未获得任何本质的蜕变。无论技术如何更新迭代,无论是否信仰上述理念,悲观主义与乐观主义的思潮在它的任何时代背景下都会蔓延于数量众多的群体之间。塔科瓦尔及其延展出的无垠之壁上,总有一部分生灵会在面对围墙与虚空的困缚之时深陷绝望,也总有另一些子民哪怕在认清那无可奈何的事实后依旧扫清迷惘,安然沉溺于来自永生的欢愉,在一具具物质躯体的更替中延续日复一日的文明扩张。
中轴世界—安柯玛尔
安柯玛尔与同为中央世界的塔科瓦尔共处同一宇宙,在自身所处的那片广阔空间(有限范围)内符合上文对于“中央世界”的定义。它形同立柱,直径百万公里有余,初阶段高约千倍直径稍多(后续会与平面世界的“长“/“宽”同比例增长),平行于极远处的无垠之壁且与之保持相对静止(公转一周的时长等于塔科瓦尔自转一圈的时长),径直穿过一片厚度与它直径大小等同的不规则平面世界(此处的“平面世界”并非二维空间,而是泛指整体呈现扁平外观的单面/双面/多面体世界。与安柯玛尔相接的这一巨构被归类为双面世界而非多面世界,是因为它边缘处的多个曲面都未能蜕变为足以被称为“世界”的结构),成为了后者自转时的实体旋转轴,从上下两面伸出的长度近乎完全一致。将其垂直穿透且保持固定的柱形世界并非仅有安柯玛尔,但它确实是唯一一根与旋转轴重合的柱形世界。
以它为轴心旋转的这一平面世界面积广大且每时每刻都在飞速生长以至于边缘处逐渐远离安柯玛尔却无法使诞生其上的生灵们踏足边界。平面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史前生物便是自安柯玛尔降临至轴心附近区域的“溢出物种”,等到它们一步步繁衍、进化,并将涉足范围扩张至初始边界所在的方位之时,世界的广阔程度早已超出了“初始状态下具备的原子总数”倍以上,生命向外踏出步伐的速度永远不可能赶上它自我扩张的速度。于是之后诞生的智慧生灵对于平面世界的整体面貌自然众说纷纭,正如塔科瓦尔的居民中会出现“有限固定派”、“增生派”、“无垠派”那般,只是第二者的理论在本世界最为接近真相(无法等同于真相是因为多数增生派提出的宇宙模型跟平面世界的实际增长情况偏差较大)。
在“碰撞时代”到来以前,无论处于生命历程的哪一瞬间,安柯玛尔都远离平面世界的几何中心,在“分离时代”之前穿插于整体比例上靠近边角区域的地带(尽管如此依旧与真正的边缘之间存在逐步增长的遥远距离),因而后者旋转扫过的面积相较于本身的面积会大上数倍。其狭长的外形与蜿蜒的边界虽会在时间的推移下不断变动(边缘各点处生成新领地的速率时有更改),但以旋转轴为基准向四周划分的“东”、“西”、“南”、“北”极点与安柯玛尔之间的距离的比值始终不变。将其垂直穿过的柱状世界同光热源粒、浮空岛屿、彩虹阶梯、玻色子云层……山地、丘陵、平原、河流、湖泊、海洋、大气、植被……等因魔法而孕育的超自然/自然景物一样,在平面世界的物质增生过程中凭空生成,上下两端伸出地面的部分长度相等并同步延长(与平面世界的“长度”/“宽度”同比例增长)。
生活在两侧地表的居民只有通过柱状世界的门扉、天梯与飞行通道才可抵达平面世界的另外一面。这些巨柱虽每时每刻都在极速增高,但通常情况下增多的只是“楼层”的数目和阶梯的级数而非各层自身的内部高度,所以“因柱形世界生长过快导致无法在抵达某一层之后返回自己居住的原始层级”这一状况大概率不会发生在住民身上。出生于稍高处的生灵一生都无可踏足平面世界的地表,那些数不尽的较高“楼层”对平面世界或较低层级的居民而言也是同理。柱形世界粗细各异,却往往不会有过大差距。不过不同个体内各“楼层”高度的划分倒是天差地别,哪怕是在同一个体中也有一定概率出现大如亿万倍内部高度以上的“楼层”差距或“一部分层级持续进行着位置/内部的增高,另一部分则反过来不断降低”的情况。作为跟垂直于自身的平面世界同时诞生的巨柱,安柯玛尔相比其它巨柱更早开始增高,于是在任意时刻都拥有着最多的层数与最大的整体高度(每一层的内部高度也基本都等同于自身直径),越是临近它的“内圈巨柱”便越是在初生时日和实时高度上与之相近,反之靠外则逐级递减。
当平面世界延展的边缘与塔科瓦尔双神曾经的力量交汇所造就的无垠之壁相遇之时,后者无阻碍地经历自我扩张的“田园时代”终究是迎来了落幕,身为历史转折点的“碰撞时代”随之到来。在该时代的初期,平面世界的“东极点”垂直撞入围墙表面的岩石,冲破物质层之后接触到了内部真正将宇宙分割为两半的魔法屏障(若是仅有岩层则会被非常轻易地凿穿),并在边缘增长的同时致使与之相撞的部分皆化为飘向四面八方的碎片(除了破碎的固体之外还有泄露的气体、液体、等离子体……)。当平面世界再次自转一周并使最为凸出的“东极点”与围墙接触之后,继续增长的东部区域又会因为碰撞而被削减一定的面积,最终在其它逐步扩张的边缘区域的追赶下不再身为平面世界的最远端,世界的整体形状也渐渐趋近“以安柯玛尔中轴线为圆心,以圆心到魔法屏障的距离为半径的圆”(任何一处端点在转动到与其相遇之时都会被撞掉一块,而离开墙壁之后又会继续生长,使平面世界无法成为真正的圆形)。
“碰撞时代”的中期便在每一端点都与屏障接触开始,长久地维持着平面世界那趋近于圆但不属于圆的形态(安柯玛尔也较为接近几何中心),直到源自塔科瓦尔的远征舰队抵达了这个世界的附近区域,“碰撞时代”的末期才拉开序幕。在那之前的许多年月里,塔科瓦尔的迁移者们便早已观测到了还未撞上无垠之壁的平面世界,试想着将这一屏障击穿的可能,并于拓展领地的过程中等待着最终撞击的结果。随后不切实际的希望迅速破灭,它们无奈之下只得穿过四散而飞的碎片群落构成的危险障壁,尝试利用遗留的神迹和自身科技的结晶拖动整个平面世界,使其竖直旋转90°停留在平行于无垠之壁的位置,并计划将柱状世界从中抽出,扭转回平行方向,在留下的数量庞大的破洞处扩建巨型通道,不阻挡他们于围墙内外扩张领土的同时,还提供了航行于星海的舰船穿越障碍的路线,去往被飞速增长的平面世界隔开的另一侧。这一过程维持了些许时日,延续至“碰撞时代”的结束和“分离时代”的开始。
只可惜现实再次与理想产生了冲突。由魔能辉光铸就的牵引光束不但没有让平面世界成功偏转,反而使之解体为难以计数的碎块,在安柯玛尔完全脱离之后分别以自身的某一柱状世界为轴心旋转并朝周围增生,过去因撞击而形成的碎片也在那一瞬之后化作母世界的小型分身,开始了围绕巨柱的自旋与延展(没有巨柱的碎片大多会生长出同步延伸的巨柱,分离出来的巨柱极少会扩展出附属的平面世界。它们中的大部分个体在被多次击碎以后依旧会分裂为可持续增生的小型分支版本)。于是阻碍塔科瓦尔远征之路的平面世界从原先仅有一个的(相对)安全范围增至一眼望去恍若多如繁星的数目,由单旋转轴固定不动的状态演剧变为朝着各个方向飞散且不限于沿单轴转动的结果,对塔科瓦尔人的广袤领土、攀升之路和奔赴虚空之旅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再度历经漫长岁月的洗礼后,塔科瓦尔子民终于战胜了重重险阻,运用新兴的技术阻止了诸多柱形世界和平面世界的延长与扩张,使之停留在固定的位置,不再产生因碰撞而造就的碍眼残渣,唯有安柯玛尔仍不顾一切地自我延伸,没有受限于外界施加的科技与魔法,始终维持着平行于无垠之壁增长的状态,直至终有一日撞向星穹第一层与第二层的交界处,因魔能属性不相容招致“破灭时代”的降临。在那之前,塔科瓦尔的远征队伍会接纳于自身协助之下迁出安柯玛尔的部分居民(对于撞向交界处前的一小段时间里诞生的“楼层”,其内的生命自然是无可及时挽救),以更快的速度飞向星渊深处那无穷数量的其它层级,并在更加久远的未来与类似先前那座平面世界的奇异巨构相遇(其中不乏增长模式更为夸张怪异的形体。它们尽是塔科瓦尔神明力量余波的产物,和第一层星穹内的平面世界、各层星穹本身一样诞生于塔科瓦尔之后),通过透支外界时空与质能的口袋宇宙将其收容,开辟出愈加便利的跃迁隧道,使群星间的虚无不再身为绝对不变的舞台。迈向更远处的旅途仍将永恒延续,可劈开寰宇的高墙终是未向任何生灵敞开通往另一侧的大门。
原点世界—奥瑞沃尔
如若将原点世界通俗地理解为黑洞中心的奇点或位于某一位面中央的零维时空,那么这也只是粗糙地认识到了其中最为浅显的一类,与初步深入之后领略的版本天差地别。由于能够通过建立坐标系来描绘其样貌的概念不止空间与时间这本质上同为一体两面的基本结构,因此坐落于原点处的世界也不会仅是在这两者的坐标轴上那不具任何尺度的中点而已。从有限至无限,无论何种数目的“可坐标轴化的概念框架”皆可散布于多元现实的各个角落,令构成宇宙的框架不再仅有物质与时空。身处只包含这两种狭隘结构的宇宙内的生灵普遍难以理解抽离两者后的世界的面貌还能在其它结构的加持下宏伟至何种程度(因为他们所能直观想象的高、深、远、广等大范围性程度基本都与二者相关),更是不易明晰身居所有概念的坐标轴中央,那真正意义上的原点所代表的终极。
可是即便到达了此种程度,在更高视角所能触及到的广阔范畴面前,上文使用的全称量词也颇具局限性,“真正”和“终极”同样会被赋予相对性的局限意义。毕竟具备无止境的概念数量并不意味着拥有全部,哪怕无数的坐标系相交为一体也依旧能够存在超脱它们的其它概念。对于任意可构造的宇宙模型,无论它自身的特质对应了多么广泛的涵盖性,都总会有不属于它的结构可以处在它内涵和外延的容纳范围之外。因此位于任何宇宙的原点世界虽都可作为那一宇宙所展开的概念范围的原点,却皆无法成为足够广义的“万物中心”,换成多元宇宙或更高界域内外的原点世界依然是同理。只需变换所指的领域,“比上一个原点世界更贴近‘原点’的原点”这一情况便时有发生。
原点世界也被称为“中央世界的中央”。奥瑞沃尔身为整个象征秩序的基态现实的原点世界,其涵盖规模既不会止步于多元结构内的单一宇宙,也并未处在“与坐标系原点重合”的简洁形态。倒不如说它的中心才更加符合“原点世界”一词的常规含义,而它本身则是以其延伸的半径所划分出的“超球体”(在每一簇概念框架所对应的一个/多个坐标轴上都截取一定的长度后围成的,以原点为“球心”的“球”),充当超出坐标系本身的更广阔视角下那一个“不具尺度的小点”,它所置身于的坐标系也仅是诸多更高阶概念的坐标轴原点。利用自指结构和相对性视角的切换,它同时以“基态现实的概念原点”与“将整个基态现实视为自身原点的世界”的双重身份存在于“秩序界域”的扩张路径里,披上矛盾形式的逻辑外衣。只需充分改变视角,即可使奥瑞沃尔完全脱离原点世界的初始定义,抑或是让不属于原点世界的世界成为某一/多个领域的概念原点。
深渊交界—苏迪耶斯
与奥瑞沃尔处境相反,同为原点世界的苏迪耶斯所属的疆域被无数智慧视作“混沌”的代表。翻涌的恶魔之潮于无序的分形与暴戾的延展中交汇、撕扯、聚合、分离……编缀为每一节点都超越秩序本体的无尽织网(此处的“本体”仅是奥瑞沃尔和与之绑定的基态现实,不代表广义的“全体秩序”),使混沌领域与秩序界域之间呈现出难以逾越的概念鸿沟,在分隔二元形式的概念障壁两端呈现出力量极度不平衡的偏移状态(塔科瓦尔宇宙的无垠之壁跟灯塔世界—弗尔卡诺斯一样受限于基础位面的层次,被分别容纳在基态现实内微不足道的一角,无法与这一概念壁垒相提并论)。除了可连通弗尔卡诺斯所在位面的四大恶魔领域(相对于位面内生灵的“四大”,只因该位面所能连接的数量仅有四个,反过来则不可成立。它们分别以恶魔法术的性质被物质宇宙的存在区分为暗影之巢、魔能虚空、梦魇地狱、暮光之渊)以外,还有无穷之多的恶魔领域遍历逻辑内外的组合模式,同任意数量的界域相连。
苏迪耶斯正是这些连接形式、存在状态、组成结构以及无数其余概念的核心,仿若无边混乱里连接诸界魔窟的一抹秩序,孤傲地屹立在其下绵亘着无底深渊的汪洋中央,同时又位居漩涡降至无穷下方的交汇之处(于凡人苍白的言语中拼凑出便于粗略理解的投影便是这般结果)。可它的权能从未笼罩混沌的真相,正如奥瑞沃尔永远无力囊括秩序的本质,二者之间的宏大差距在二元力量形成的局部假象内欺骗着深藏于井底的众多生灵,而它们高居其上的部分以及此外无穷元的力量形式,都会在互相超越的过程中逐渐趋于平衡,无数次地在其它层次的“原点”处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