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让文君讨厌的是钱,但是却是他成人之后一直苦苦追求的东西!
文君在很长的一段童年时光里,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母亲娘家那边的亲人更热情,
更亲。想比较父亲这边的亲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可能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父亲这边
有三个叔叔,而母亲那边是两个姨母和一个舅舅。这样想来,便也想得通,毕竟就只拿舅舅
和叔叔对自己的关心等等比起来,也差不太多。
这种问题真的是很烦人的,因为文君也曾多次目睹过关于亲戚方面,因为送礼的事,或是
过节的事,父母唇枪舌战过好多回。谁对谁错,想必正如那句话,清官也难断家务事。不过
文君也明白,这种琐事应该家家都有,只稍各有差异罢了。
文君清晰的记得小时候的两件事,一个关于父亲这边,一个关于母亲这边。那时候文君三
叔刚有一个女儿,大概二三岁左右。那时候文君家已搬出奶奶家,那时候奶奶和爷爷也都在
世上。三叔还和奶奶在一个房子内,不过只是屋子是隔开了。三叔母和三叔是初中同学,但
婚后却经常吵架,父亲是老大,奶奶也经常在父亲耳边唠叨这些琐事。终于某一天上午
这些积怨爆发了,一发不可收拾,三叔母吵闹着要离婚,女儿留哪一方都行。当奶奶告知这
给父亲的时候,父亲却终于忍不住,跑到叔叔家,劝架还是怎么着,可能扯了叔母头发。后
来,事情虽是平息了,但是文君清晰的记得,那时候他呆呆的站在父亲旁边,父亲和叔母的
哥哥在电话上闹的很凶,叔母的哥哥觉得父亲打了自己的妹妹,父亲则坚决一口否认,说
你想怎么办?那群挑还是单挑你说怎么着都行,就在大河坝里怎么样?一个电话接一个,
就是这样的唇枪舌战。
但从那以后,叔母便痛恨了文君一家,不管你叔母叫得多亲热,她也没有正眼回过。当
然,叔叔和妹妹们还是很正常,但是文君总觉得中间有那么一点隔应,这种感觉就像是鞋子
里的沙子。为这事母亲也经常挖苦父亲,父亲每每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牙一咬,脸一横,不予理睬。但是在多年以后,三叔有了二女儿,在生第三个儿子时出现了险情,必须得剖腹产,
更为严重的是叔母身体虚弱,如果失血过多,孩子和母亲都有危险。叔叔无助的在父亲面
前哭泣着,一来缺欠,二来这情形着实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父亲便二话不说,掏了钱帮叔母
连夜从县医院转到省医院,这才保住了这一对母子。文君也清楚地记得从那事以后,三叔母
和文君家那层冰川也终于融化了。
但是另一件关于大姨母家的关系,却怕是永远也解冻不了了。在文君所有的亲戚印象里,
可能大姨是最疼文君的。每年盛夏果实成熟时,大姨都会让文君和哥哥一起去她哪儿,门前
的杏子,苹果,樱桃,梨树,若逢上周六周日,两天那便将果实杂糟沓的不像样子噢。姨母
还经常帮文君摘一些树顶,熟透的,红的,黄的,甜的给文君。可快乐时光也许终究是短
暂的。那时候文君上初中,文君父亲和姨父在一起合伙做了一个项目,这其中舅舅也参与了。
但到姨母家结帐的那年,却是至今不能告破的悬案。文君听到的经过是这样的,“姨母说是
把钱给了父亲,父亲却说,说自己不是很紧张,姨母说不及用,那自个先拿着后面,等手上
松了再给父亲。”但是结果后面可能姨母忘了,或是怎么着,谁也说不准。说当时亲手把钱
递给了给父亲。从此这件事却成了一桩悬案,舅母作为亲人,当时也在场,毕竟都是亲姊
妹,就敢于澄清是姨母搞错了,可能忘了,姨母没有把钱交给父亲。
然而,姨母却坚决认为,钱交给父亲了。父亲则暗自讲道,肯定是给文君那个表哥参军
用了,那时表哥刚好要去参军,也急需用钱。这让母亲也不解,就算急用,也不至于搞这出
阿!都是亲姊妹。那时候姨母家的果树也基本都没了,而文君和哥哥们也渐渐都长大了,也
很少去姨母家,但文君心理却从没有把不去的原因归结到这个悬案上。姨母也身体状况很不
佳,那些年也甚是劳累,而母亲却是夹在中间最苦的那一位。记得母亲有一次和父亲一起去
姨母家,文君和姨母家也就十里路。母亲说,“那就这么近的路,父亲也是准时到家的,不
父亲偷偷把钱拿出去鬼混了吧?” 错就错在自己当时没有在场。然而姨母的话却在那一天
深深伤害了母亲,姨母一气之下,说,“那你自己的男人,你当然相信咯!”文君记得那一晚,
母亲连着衣服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哭了一整夜,真真正正的一整夜,整个枕头都湿透了。父
亲在一旁安慰着,母亲湿润的刘海覆盖在通红的双眼上面啜泣的说,“自己的亲姐姐怎么能
说出那样的话,还说,你自己的男人木,你当然相信!”。便又是埋头栋哭起来。
这也是文君见识过最伤心的哭泣了。
从那年开始,除了亲戚见面之间的交流外。任何仪式性的孩子结婚,节日,春节,这些
诸如此类的事永远没了那份明面上的仪式,文君家和大姨家很少。甚至大姨觉得舅舅家向着
文君家,也很少去舅舅家。有次文君在去学校的路上遇见了姨母,可能双方刚好在路的两侧,
又或者文君声音较低,抑或是姨母这些年身体状况确实不好。文君喊姨母的声音,姨母并没
听见,但是看到后,还是寒暄了一句,文君看到姨母眼神时,流露出来的是内疚,哀伤,
曾经的热诚,自然,真切的眼神早已烟消云散。姨母同母亲讲,那件悬案不应该牵扯到孩子,
文君都不喊她姨母了。当然这是误会,正如那些悬案,不知道中间出来什么差子。当然母亲
也极力赞同,该叫大姨,姨父都得叫,大人的事不关我们。
当然文君自然晓得事理,但是谁能泰然处之。但是这好比一个刀疤,随着时间的推移,
会慢慢愈合,但当你再看到那把刀子,那个疤痕,内心能不起涟漪吗?并且那刀疤是最爱你
的人给予的。况且那笔“医药费”还在账上被大人们翻来翻去,悬而未果,不是吗?
这难易程度,又好比一段亲情,持续了十几年,快乐,真诚,自然,无邪。真诚的付出过,
最后告诉你,你得忘掉,这怎么可能,”人一旦付出了爱,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的了呢!”
当然文君也期待着“破冰”之旅,那怕比和三叔家的那次等待要更长,只要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