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耀东之后打电话给陆建军,提示关机,他就知道出事了。但是,陆明川却同时也被关进了林苏家的房里,这一点,也是他没想到的,于是马上动身从名城赶了过来。
来的路上,却接到张宇楠要汇报重要信息的消息,又见了张宇楠。可是,张宇楠显然没有什么特别信息说,而是出于关心林苏,想要知道事情进展。但歪打正着的,张宇楠猜出林苏的房间壁有通道可以出去外面。
小李通过之前从张宇桐处得到的信息,知道彭德貌曾经住在隔壁,就判断可能是从他家过去的,结果真的找到了路径。
他指示小李去查看情况,但是要求小李别告诉T城的同事。这个指令,小李执行了,却也很纳闷。
潘耀东担心的,是这个所谓彭岩一起的同伙,极有可能,是在T城的警局内部。这个怀疑,是陆建军当初提出的,但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所谓的证据。
这个内鬼,本来和彭岩似乎扯不上关系,但是,最近的一系列事件,让他感觉,这中间一定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你很早就认识苏雪仪和林苏?而且,关系还挺近,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陆建军笑着,喝了一口酒,告诉了陆明川,正是因为彭德貌失踪,而自己也只是偷偷地和苏雪仪来往,不希望被人发现,把问题引到苏雪仪和林苏的身上,所以,一直也没有和陆明川提起过这事。
陆明川知道,自己这位父亲要保密的事,一定是会对所有人保密的。但他隐约感觉到,这林苏在名城,会不会是自己被爸爸调去名城的原因呢?
陆建军继续讲述起几年之前,他侦办彭氏集团几次事故电梯案时,碰到的事情,以及自己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辞职,秘密保护苏雪仪的原因。
当年,彭氏的第一次电梯事故,是财务总监张昌盛。
这个人,平时在公司,很少去到工地,但是,那次,他去到了公司开发的项目工地,而且,时间还是晚上,工人大部分已经下班。
这个理由,也是让陆建军对这起事故产生了怀疑的起因。事发后经过检查,工地的那个外部施工电梯,本来是一直有人操作的,但是,下班后没有人操作工人。
张昌盛去的楼盘,顶层又确实有一套房是他自己购买的房屋,刚好快要装修完工,这有了他自己上去查看的充分理由。
现场处理时,也确实发现了他拿着自己还没装修好的房子的钥匙,以及平面图,有可能是他去看房,想装修的方案。因为周围监控还没有安装到位,当时也没有人证,所以,没办法判定还有没有人和他一起。
张昌盛的妻子到达现场之后,也证实,确实有听丈夫提到过,得到一笔集团的分红,买下了自己公司开发的房子。她还感叹,可能就是穷命,没有福气享受这房子,才会短命地出事。之后,在彭德貌主持下,张家获得了一笔巨额理赔,这事就算结案了。
第二启案子,发生在不久之后,彭氏集团合作的T城中学校长黄雅芳。
她当时是T城有名的交际花,社会关系复杂,但也是因为电梯事故出事了。虽然是在他自己家里的电梯,但是事故原因,和张昌盛的一样,都是电梯失控,坠落直接导致死亡。
当时,也是作为一次事故处理了。因为黄家没有什么亲属,也没人再追究这么多。但是,陆建军对这事,却总是感觉哪里不对。他让潘耀东去找相关安全部门调过电梯的安全资料,显示电梯应该是可以多重保护的。
黄雅芳家里的这个电梯,是新安装的最先进产品,一定是有相应的自保措施。就算是电路都出了问题,没有起到安全保护作用,物理拦截应该也会起到作用。
小李插嘴道:“对,这个川哥也让我查过,电梯掉落的时候,先是超失速安全系统启动,功能包括限速器,安全钳,抱闸等,就这些设施都失灵了,还有电梯底部的缓冲器,消耗下落能量,减少对乘客的伤害。”
“你说对,但是,当时黄雅芳家的电梯,没有这些功能,只剩下了最后的那个缓冲器。电梯直接从顶上掉到了负二层。这么高的距离,那一点最后的缓冲,也保不住她的命。”陆建军说道。
“之后,我们检查电梯的时候,却发现没有问题,一切设置,都是正常的。”潘耀东一边夹着桌上的菜,一边说道。
“那凭什么说,这是谋杀,不是事故呢?”陆明川不解地问道。
“你先吃点,别光听。我告诉你,那是之后林涛出事,我才真的发现问题的。”陆建军一边嘴里咀嚼着刚放进去的羊肉,一边说着。
林涛出事的时候,电梯的品牌和型号是和黄雅芳家的一样,事故也一样,是直接掉下去,从19楼直接到负一层。当时陆建军怀疑,是电梯的质量问题。
他们找来了电梯厂的工程师,检查了三天,依然没有找出技术上哪里有问题。但是,电梯的线路,有过被连接过其它装置的可能性,因为在控制器上,有些本应该隐藏的电线,被拉出,解开了线皮,之后,又进行了还原。
这时,他意外知道彭德貌要把苏雪仪和林苏接到老城区去住。
他知道彭德貌和林苏,以及林涛的关系,他突然感觉,这事彭德貌有一定的嫌疑。但是,彭德貌坚决否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他承认,是有业务上的往来,但是合作一直很愉快,根本不可能去管他们这个合作怎么进行下去。
而且,林涛出事的时候,彭德貌也确实不在场,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因为苏雪仪还没有同意,加上他们三人的微妙关系,彭德貌也并没有告诉陆建军,林苏是自己的女儿,以及和林涛之间的协议的细节。
陆建军在调查无果的情况下,又开始忙于其它的案件,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四年。这期间,再没有什么事发生过。
直到有一天,突然冒出来一个小男孩儿,叫张宇桐。他拿着一些文件和资料找到了陆明川。他手里的电路图,是可以让电梯失控的装置图。虽然不可能马上说明和案件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这是从彭德貌的办公室里找到的。
而且,他要求陆建军对上面的指纹进行核验。而陆建军也奇怪,为什么一个小孩子,对这事这么感兴趣?
陆建军听完小男孩儿报案的理由之后,知道,原来林苏和他们一起,在调查彭氏集团,这只是证据之一。这一下,让他感觉意外之余,也产生了对彭德貌的进一步怀疑。
他当时安排了王铁良继续对张宇桐做笔录,自己约了苏雪仪,要了解下林苏和彭德貌的进一步情况。就在他刚进楼道门的时候,他从窗口看到彭德貌在里边,和苏雪仪,林苏在说着什么。
可是等他进到房里,却没看到彭德貌,苏雪仪说,是自己的姓刘的房东,来看下水电,就上楼检查别的房子去了。房东,不是应该是彭德貌吗?
显然,苏雪仪不知道陆建军对这房子的产权是了解的,但是,她对陆建军撒谎却是第一次。
陆建军问林苏一些问题,林苏磕磕巴巴地答不上来,不一会儿,就被问露了馅儿,之后,承认了他们几个同学,在协助进行对彭氏的调查。心里害怕的苏雪仪求陆建军放过林苏,说林苏不准备去找彭氏的麻烦了。
但是,林苏却说,自己马上就要举报了彭德才。这让苏雪仪十分心痛,责怪林苏为什么要这样对大伯。
看出不对劲儿的陆建军这才问起,追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彭德才是林苏的大伯。苏雪仪不得不告诉了他,林苏其实是彭德貌的女儿。
当时陆建军十分的震惊,而且,直接质疑彭德貌到底是不是用破坏电梯的方式,害死了林涛。
陆建军的追问,让苏雪仪和林苏都说出了她们知道的真相。
当年,林涛本来早就带着儿子搬去了黄雅芳那边住了,但是出事的前两天,因为和黄雅芳吵了架,林涛带着儿子去了爷爷家里。
他又偷偷想要回去找黄雅芳,因为他怀疑,黄雅芳和别的男人有联系。他撞到了彭德貌和黄雅芳单独在谈事,而且还送黄雅芳回了家。
之后,他在房间打了黄雅芳。但是,黄雅芳威胁他说,要把他勾结彭氏的事情爆料了,林涛这才停手,怒气冲冲地离开。
之后,他打电话找彭德貌,要个说法。彭德貌也一样地不答理他,还说,如果他再这样闹下去,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从那天开始林涛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
结果,没过几天,黄雅芳就出了事。受到惊吓的林涛,应该是怀疑彭德貌要对自己下手,同时也提到,也有别人在威胁他,因为很多钱被彭德才拿走了,自己要是找不回来,也难保命。
他找过苏雪仪,摊牌说,自己不会揭发彭德貌,要苏雪仪帮他和彭德貌解释,让他把一笔巨款拿出来。
苏雪仪把这事告诉彭德貌之后,彭德貌说,林涛一定是疯了。黄雅芳的事,和自己根本没有关系,自己没有理由要去杀黄雅芳。从彭氏集团拿钱,更不可能,这些年,已经给他挣了很多钱,这个变态,明显是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林涛听到苏雪仪的回复,显得特别绝望。于是,林涛在那天突然找到苏雪仪,要求他带上女儿,和他住到一起,离开彭氏盖的这所房子,搬去他们的老房子,之后,要一起逃出国。
他威胁苏雪仪,如果不跟他走,他就对林苏不下手。
苏雪仪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私下发了信息给彭德貌,说自己很害怕。彭德貌回复了信息,说让他别跟着一起下楼,在家等着,一会儿他就来。
刚好在下楼的时候,林苏说忘记了带笔记本电脑,苏雪仪就提出,要陪着林苏拿书包,本想着,锁上门不出来,等彭德貌到了再处理。
结果,林涛和林小满就在电梯里出事了。
这事之后,苏雪仪也不得不开始怀疑彭德貌。但是,彭德貌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做这事。一切有可能是巧合,但是,他也怀疑有可能,是别人做了这些事。
其实,就在陆建军来到苏雪仪家的时候,彭德貌刚来过,而且,他说,已经发现了,是谁做的这些事,但是,他现在也是猜测,还没办法证明。
也不希望他们母女知道太多,会危害到他们母女安全。陆建军要求见彭德貌,苏雪仪告诉他,彭德貌应该已经离开了。他们打电话给他,却一直没有接听。
彭德貌曾经告诉过苏雪仪,这事,可能和彭氏集团内部,以及警察有关,他最好别知道。
陆明川听完之后,十分差异。他去到了彭德貌家,门关着,敲门里边也没有人答应。之后,他打电话回警局,找到王铁良,说对于几次电梯失控的案件,有非常重大的发现。
他要求尽快查明那些图纸上的指纹,并且,要电梯公司来看这些电路图的真实用图。
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发现,有一辆车,停在苏雪仪家门外,感觉车里边有人,但是玻璃特别的黑,看不清。
他走过去靠近车的时候,那车却突然启动离开了。他追着想要拦下来,却没有成功。那车一直开出了小区。
他开上车,离开了苏雪仪的小区,要回到警局,但是,路上,他突然又发现了那辆原先停在苏雪仪家门口的车子,又开了回来,他急忙掉头想要追回去。
可是,就在他刚掉头转车,车子还没有完全转到马路另一边道路上的时候,突然从另一边冲出来一辆车,撞上了他车子。
那是一辆黑色的吉普,他知道,这车是彭德貌经常会开。但是,车里下来的人看身材,并不是彭德貌。这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把刀,他应该是想要对自己下手。
陆建军当时被卡在车里,完全没有办法动弹,枪也没有带。他急中生智,开始装作自己已经晕倒。
他看到那人渐渐的靠近,俯下身子向车内看来。手里的刀明晃晃的反射着发着阴森森的月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