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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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口有一间小小的蔬果店,老板是一位年纪很大的外地妇女。因为她卖菜公道——昨天剩下的菜不用讲就直接给你低价——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便宜点卖了也比烂掉扔掉强,而且对于一些零头也不十分斤斤计较,所以每天来买菜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到了该做饭的时间段,简直摩肩接踵,付账的话还要排很长的队。

店主虽然年纪不小,头发也都白了,但身体很好,心宽体胖,面色也很红润。然而即使店里再忙碌也都一直是她一个人在干,不见有人帮忙,有时连顿饭都吃不消停,一会有人来送货,一会有人要秤重,一会又有人要找什么菜不知在哪。也许是因为很热爱自己这份工作,老妇都是乐呵呵地去做这些事情,既不急,也不恼,一样一样慢慢来,都干完后再回去慢慢吃。

老人还很时尚。前不久在门上贴了自己的二维码,上面有她的照片,穿着时尚的风衣迎风而立,头发和衣服被风吹起,猎猎飞扬,很酷的样子。见我在看她的照片,老人笑着解释道,现在很多年轻人不带现金,有了这个就方便了。我刚要称赞老人两句,她已经忙着和别的客人打招呼去了。

一天我选完菜,正排队等着结帐,前面一位扫二维码付账的女孩让老妇看她的手机付账情况,老妇瞟了一眼说,对,30,对了。就又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女孩自顾自地道,什么呀就对,得点一下“确认”才能到账呢,都不看着点,就对对对的。然后笑着把账付了。老妇和等着结账的我们都笑了。老妇大咧咧地说,反正你们也不蒙我一个老太婆,谁蒙我那点钱干啥?说的我们几个又都笑了。

今天去买菜的时候,店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在帮助老妇秤重,收费,老妇则在一边负责给人切切肉,择择剩菜什么的。眼看快轮到我了,老妇忽然走到年轻人身边耐心地说,你称的不对,这是公斤称,2.5一斤称价格要在5元上面,你全都称错了。要知道这时候年轻人已经称走几份了。年轻人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老妇又把他刚称完的这一份重新称了一遍,年轻人收了费。

或许看着我有些疑惑吧,老妇对我解释道,自己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生病了,自己得回家看看,所以只得让孩子过来帮着看着点。我理解地点了点头。自古到,父母在,不远离,一个人不管走了多远的路,有了多大的本事,也不能忘了生养自己的父母,不能忘了养育自己的根。

不远处,另外一家店,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颜值高,人也很精明。女主人经常在人前人后说生意怎样难做,门面很贵,怎样不好挣钱,算账也是锱铢必较,本以为很会过日子,一定会发达的样子,结果后来去的人越来越少,没过几个月就关张了。

俗话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一个人什么都不愿意舍,又怎么能得到呢?倒不如像这位老妇,豁达一些,钱少赚一点,对别人宽厚一点,对父母孝顺一点,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走也走不开。不是你的,伸手去拉,抓住不放,反而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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