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庄稼人还在嘛,消失了;
我老了,吃的全是高科技;
我青年之时,一个月看到一次太阳,所以南方人常常晒被子,一个月一次;
我青年之时,彩虹的样子在书里;
我青年之时,农民伯伯的故事在书里;
我青年之时,出门有滴滴;
我青年之时,河流只是曾经的河道;
我青年之时,空气里是有抗药菌的;
孩童时代,雨后,天空有彩虹;
孩童时代,清晨,是有鸟儿鸣;
孩童时代,晌午,有炎炎烈日;
孩童时代,有蓝天白云;
孩童时代,河流还是河流,里面有很大的鱼儿。
孩童时代,徒步能走六七公里;
社会发展的越好,人通病越多。
大学里的学生党一到饭点纠结吃什么,近日寝室几人懒得纠结,索性每日去学校食堂,无意间发现一家兰州牛肉拉面餐厅,确实好吃。有点我家乡的味道。
我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但打小就不喜欢吃面食,自来了南方生活,有时候对面思念的很,尤其是妈妈做的刀削面。近日我流连忘返这家餐厅,好几次听到餐厅的老板和员工用家乡话交流,我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兰州那边的吧,他们说是天水的。我心想难怪,口音差不多,离得也不远。
今日和往常点的老北京炸酱面不一样,我点了一碗刀削炸酱面,很少有人知道这样的吃法,久违的那种家乡的味道。原汁原味的刀削面口感很顺滑劲道,用筷子很难夹起来,只能嘴唇贴着碗边顺着筷子往嘴里吮吸,会发出滋溜滋溜的声儿,特别带感,面上浇灌的肉酱,滑而不腻。
边吃面边跟朋友聊,你们南方人现在还种植水稻么?她讲很久没见到插秧的人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过了冬,来年的春儿,就能看到满山遍野的绿,一片盎然生机,风里都带着一股麦苗的清甜,到五月底,绿色悄悄地染上了黄,和黄土高原的沟沟壑壑连成一片。农名伯伯带着斗笠光着膀子,左手拿着镰刀,右肩扛着担,妇人背着孩童,拎着茶水,宛同现代版白居易的《观刈麦》,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听其相顾言,闻着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的无奈。
后来几次回乡下,都未曾看见那满山遍野的绿;沟壑的黄土高原也突然多出了一幢一幢的高楼,从最初的两层到如今三十层不止;曾经的庄稼地上架起了长长的铁轨,看不到尽头;古铜色皮肤的农名伯伯老了,年轻人开着比城里人还高档的车子,说话还是带着北方人骨子里的豪气。
那消失的庄稼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