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对瓢泼大雨视而不见,好像已经没有眼泪了,也不觉得冷,感觉是麻木的,眼神和脑子都是空的,微微弯曲着背,一步一步机械的走着,走着,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远远的,有光射过来,接着是急刹车,司机摇下窗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瞎了找死是不是?MD,想死跳楼去别连累别人。”秦霖皱皱眉,用手遮遮光,抬眼看向司机,司机张张嘴,竟然骂不下去了,煞白的脸上都是水,空洞洞的眼神,没有害怕也没有愤怒,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已经站不稳了,司机张张嘴,色厉内荏的喊:“碰瓷儿是不是?老子有摄像,我告诉你没门儿!”说完立刻倒车,然后擦着秦霖飞驰而过,好像后面有鬼追一样。
秦霖对这一切都没反应,眨眨眼,又接着向前走。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秦林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到马路边上,抬头,昏黄的路灯下,雨一串一串落下,秦霖昏昏沉沉的觉得,真美啊。
再睁眼,是雪白的病房,秦林头痛的要命,勉强睁开眼睛,老父正坐在床边守着她,看她醒过来,老爷子嘴唇颤抖着,伸手就想打她个耳光,秦霖本能的一哆嗦,可是抬起的手半晌都未落下,泪却滑了下来,老爷子一巴掌拍在床沿上,带着哭腔喊:“你作什么作!”秦霖也哭了,嚎啕大哭,这是秦廉出轨至今,她第一次在人前大哭。
这是个相当老套的故事,秦霖和秦廉是大学同班同学,第一次点名,班导打趣:“以为秦霖是爷们,原来是个丫头,以为秦廉是个姑娘,原来是个小伙子,兄妹吧?。”大家哄堂大笑。秦廉和秦霖都有点害羞,好奇的打量对方,有莫名其妙的好感,然后就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生子,创业,接下来,秦廉就出轨了,出轨对象是高中同学,据说是青春年少时候暗恋的女神。秦霖知道后一直忍着,瞒着父母冷处理,秦廉还是舍不得家,拼命讨好老婆,丈人丈母娘,可是又放不下他苦命的离异的暗恋女神。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秦霖发现二人还有联系,昨晚秦霖又一次在宾馆门口看到两个人的时候,她崩溃了,第一次掉头跑掉。
父女俩哭了一阵儿,都觉得轻松了不少,秦霖擦擦眼泪鼻涕,哑着嗓子问:“爸,谁把我送来的?”老爷子抽抽鼻子:“一个司机,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报警了,咱得谢谢人家。”秦霖点点头:“那怎么通知到你们的?”老爷子神色复杂:“廉子顺着路找你,附近几个派出所医院都留了电话。”秦霖觉得鼻子又有点酸。低头不安的揪着被子:“爸,我想离婚。”老爷子张张嘴:“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秦霖抬头,看到父亲的仿佛一夜之间背就驼了。
在医院住了3天,秦廉一直没出现,可是会做好饭,会接送老爷子,会送秦秦来看妈妈,出院那天,秦霖虽然看起来清瘦许多,整个人反倒精神了。见到秦廉,微微笑了笑,秦廉却瞬间明白,完了。
果然,晚上就剩两个人的时候,秦霖摊牌:“秦廉,离婚吧。”秦廉艰难的开口:“霖霖你信我,我,我再也不会和她联系了,我发誓。”秦霖低头:“秦廉,男人就像内裤一样,我不会去穿别人的,也无法忍受别人穿我的。”抬头,眼神坚定:“秦廉,离婚。”秦廉张张嘴:“离婚你也不见得更幸福,霖霖再给我一个机会。”秦霖摇头:“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很多,如果是个小姐我还能骗自己你是图个新鲜,可那不是小姐啊,她不但要你的人,还在你心里啊,秦廉你怎么有脸说让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忍不住,还是泪流满面。秦廉半晌无言抹了一把脸:“我住沙发,你再想想。”
两个月后,两个人办了离婚手续。那天天气特别好,秦霖眯起眼看着太阳想,日子不会比那个大雨夜更糟了吧,是吧?怎么过,不是这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