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变的表里不一,在外人看来,我是这样的坚强,乐观,向上,甚至于连我的家人我的闺蜜都这样认为,而独处时的我,其实是如此的阴暗,如此的不堪。
好像习惯了做一个乖乖女,所以在家人面前,我伪装的这样好,好似我本来就是一个听话,懂事,孝顺的好孩子,是弟弟妹妹们效仿的榜样。
然而,这其实并不是我本来的样子。
2014.11.16日,这一天,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平凡的星期日,有的人可能在昏睡,有的人可能在疯狂,有的人可能在约会,也有的人可能在加班。而我,在参加教会的礼拜天赞美祷告后独自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是的,我是一名基督徒。就在这一天我知道了我最亲爱的家人,我的顶梁柱,我的爸爸,被确诊为肺中央鳞状细胞癌。
那一刻,我想我的天塌了。
接着,我开始时不时的请假,工作单位,医院,家,三地往返,对了,我工作的地点在哈尔滨,而我的家在佳木斯。
那一年,我和我的爸爸几乎每个月都会去医院报道,以至于我们认识了保洁阿姨,医院食堂的送餐大叔,还有肿瘤医院外饭店的老板娘和服务员。
这一年也是我们父女相处最多的一年了,往常的时候,我有什么只会和妈妈聊,而这一年,我渐渐的和爸爸谈心,聊人生,聊工作,聊未来,当然,他会时不时的透漏给我,或许过不了多久,我的未来他不会参与了,而那时的我,总是天真的劝导他癌症不是什么大病,奇迹很容易出现的,可能和长时间这样的自我安慰有关,以至于到最后的阶段,他真的离开我之后,我这样的无法接受。
爸爸痛苦了一年多,2016.3.4日,这天,成为了我的噩梦。
这时的爸爸已经被病魔折磨的瘦弱不堪,在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我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皮包骨,当他的胳膊甚至已经没有力气自己伸到袖子里时,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我躲到角落里不停的在想,这还是那个我十六岁了还背着我去卫生所打针的爸爸么?这还是那个笑着和我说“姑娘,没事儿,累了就回家,爸养活你”的爸爸么?这还是我的靠山我的大树我的盾牌么?
最后的场景在后来的日子里反反复复在梦中重演,一次又一次,我哭着醒过来,又经历一次痛苦,然后再哭着睡过去。
那天早上,天气其实很好,爸爸早起还喝了整整一碗的粥,其实在那之前的十天,爸爸已经卧床不起了,不能右侧躺,不能平躺,脸部浮肿,腿已经肿了消,消了肿,肿了又消,消了又肿两三次。经常的有痰咳不出,氧气不能停。
就在前一天,爸爸睡着的时候,氧气停下两个小时,爸爸都一直呼吸均匀,我当时开心的想着,也许,奇迹要出现了。
可是现实往往像是一个耳光狠狠的朝你抽过来。
3月4号的中午,爸爸的气息渐渐弱了下来,眼睛紧闭着,无论我们怎么的呼唤,怎样的哭求,再没有睁开过,这时所有的止疼针抢救针已经都不管用了,我趴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呼出最后一口气,再没进过一口气。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灵魂好似被抽离了,我听不到任何人的哭喊声,眼中,脑海中,充斥着他的笑脸,他那声含笑的“姑娘。”
从此以后,再没有那个人,在我身边,陪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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