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遇
“为什么偏偏是我?爲什麽所有糟糕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情感不順,身體崩壞,藥石無毉?”
“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好?”
“爲什麽没人能理解我,爲什麽我身邊沒有愛我的人,他們都在看我的笑話,我恨這個世界!”。
「我曾向外界索求一切,爱、认可、健康,却遍体鳞伤,身陷囹圄。
直到我走上一条向内求法的路,才发现:
外界本无枷锁,所有的病症,都是心灵求救的信号。
这心法,不是教你对抗世界,而是带你回归本心。
愿你我,都能知来处,明归途,让漂泊已久的心——
回家。」
第一章 回头
现在的我,坐在南山之巅的凉亭里。
清晨五点,万籁俱寂,唯有山风拂过松林的簌簌声,像天地间最深长的呼吸。东方的天际正透出鱼肚白,云海在脚下缓缓流淌,宁静,浩瀚。我的心,也如这片天地一般,澄澈,开阔,一无所有,却又包含万物。
我能感觉到气息在体内如温泉般自然流转,能“听”到草木在悄然生长的声音。这种与万物联结为一体的感觉,在三年前,是我在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中,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境界。
那时的我,是一个被现代医学和命运共同宣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决定生死的夜晚。
我站在市人民医院辅楼那冰冷的露台上。十五层的高度,足以让脚下城市的霓虹变得模糊而虚假,像一条流淌着廉价光明的河。
风吹在脸上,带着都市夏夜特有的、混杂着尘埃和尾气的温热。但我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任何阳光都无法温暖的冷。
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反复回放着半小时前,那位鬓角斑白的主任医师,用一种混合着遗憾与职业性冷漠的语气说的话:
“陈远,你的情况,我们院内专家会诊过了。所有影像学和生化指标都在临界值,但无法确诊任何器质性疾病。从精神科维度,我们倾向于‘重度抑郁伴随严重的躯体化症状’……预后不确定,建议你做好与症状长期共存的准备。”
“长期共存”。
多么优雅,又多么残忍的三个字。
三年来,我像个虔诚的乞丐,辗转于北京、上海最顶尖的医院。西医的精密仪器照不穿我疲惫的根源,国医大师的珍奇汤药也化不开我体内的寒冰。我从一个满怀希望的患者,变成了一个流动的医学谜题,一具被所有体系优雅地、礼貌地抛弃的残骸。
钱散尽了。缘,也断了。
想起分手时,林薇——我那时以为能共度一生的女孩——那双曾经盈满爱意的眼睛,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她说:“陈远,我拉不动你了。你的世界里,好像再也没有一点光和热了,我快要窒息了,对不起。”
我无法反驳。因为我自己,也早已感觉不到“心”在何处。它好像被一块浸透了冰水的巨石压着,沉在一片名叫“绝望”的淤泥里,不再跳动,只是存在着,散发着持续的钝痛。
我的胸口像塞满了湿透的棉花,呼吸变得无比费力,每一次吸气都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四肢百骸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酸软和沉重,仿佛我不是站在楼顶,而是悬在某个黏稠的、下坠的梦里。
结束吧。
只要向前一步,这无休止的疼痛、疲惫、以及这令人作呕的绝望,就都结束了。
我缓缓抬起了右脚,身体的重心开始前倾。风,更急了。
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猛地震动了一下。
像一声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心跳,硬生生把我从那种迷幻的决绝中拽回了一丝清明。
我鬼使神差地收回了脚,机械地掏出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如果全世界的门都对你关闭,也许是因为,你该‘回头’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
短信接着显示:
“明天清晨五点,南山公园北门。敢不敢来赌一个‘回头’?”
发信人:云隐。
旁白:现在回头再看,那个瞬间,并非我选择了生,而是一种超越我当时理解的、更大的力量,为我留下了一条缝隙。所谓“回头”,并非懦弱的退缩,而是生命本能对“执念”的一次最激烈的反叛。 那条短信,就是那根突然垂下的蛛丝。
云隐?是谁?恶作剧?还是……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但一种比绝望更深层、更原始的好奇心,像一颗被埋藏了千年的种子,竟然在这种时候,顶开了坚硬的磐石,探出了一丝微弱的芽。
我反复看着那两行字。
“回头……”
我还能回头吗?我还有什么可回头的路?
可是,我还有什么可输的呢?
赌一个“回头”?
呵呵,好。我就赌这一次,看老天爺還有什麽招,我們來過過。
我紧紧攥着手机,像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它看起来如此虚幻。我转过身,背对着那片虚假的灯海,一步一步,沉重地、却又异常坚定地,走下了楼梯。
那条未知的路,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似乎透出了一丝微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