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的领导力,主要来自于他的修养,而修养的表现,主要是容貌、颜色、辞气三条,我们与人交接,先看容貌,走进了看脸色,之后说话看言语,就是这个次序。
原文
曾子有疾,孟敬子问之。曾子言曰:“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思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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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生病,孟敬子去看他,也请教他有什么话留下来。曾子先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临死,悲哀恐惧,鸣叫悲声。人呢,那要死了,也不图别人个啥,到了穷途末路,返璞归真,这时候还要跟你说点话,一定是善意!
这是曾子怕孟敬子对他的话不重视,特意铺垫强调。
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在上位,做领导的人,日用常行之间,最贵重的道理就三条。那三条呢?
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
容貌、颜色、辞气三条,我们与人交接,先看容貌,走进了看脸色,之后说话看言语,就是这个次序。《礼记》说:“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曾子就是给孟敬子讲这三条。
“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暴”,是粗暴放肆。“慢”,是怠慢。君子一动容貌,必然温良恭谨,你不粗暴怠慢人,人也不会粗暴怠慢你。
“正颜色,斯近信矣。”端正仪态颜色,一看就让人信任。不会颜色轻佻,一看这人就不靠谱。所谓一身正气,让人有信任感,而且别人也不敢欺骗你。
“出辞气,斯远鄙倍矣。”“鄙”,是粗鄙。“倍”,同背,背理。说出话来,吐字清晰,爽朗明确。不会含含糊糊、吞吞吐吐,一听就猥猥琐琐。你言辞清朗,没有粗鄙背理之词,别人也不敢拿粗话来非礼你。
所以君子的容貌、颜色、辞气,不仅正己,也可以正人。子夏说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这是容貌;即之也温,这是颜色;听其言也厉,这是辞气。
又有,《韩诗外传》:“故望而宜为人君者,容也;近而可信者,色也;发而安中者,言也;久而可观者,行也。故君子容色,天下仪象而望之,不假言,而知宜为人君者。”一看就有领袖风范的,这是容貌。接近之后觉得可信赖的,这是颜色。说话中情达理的,这是言语。经过时间考验,依然让人欣赏的,这是行为。所以君子的容貌颜色,天下之人都把他当表率偶像来仰望。不用说话,就知道他是领袖!
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笾”,是竹器;“豆”,是木器;都是祭祀用的礼器。“有司”,是管事的人。曾子说,具体事物,有具体管事的人,卿大夫不必亲自操心。想来孟敬子平时管得太细太琐碎,自己领导不好,别人也发挥不了,所以曾子跟他说这一番其言也善的话。
儒家思想,很大程度上是讲领导力,而且是通过自身的修养来提高领导力。这个要深刻体会,反复玩味。
刘澔觉
君子三条,第一,动容貌,必然温良恭谨,你不粗暴怠慢人,人也不会粗暴怠慢你。第二,正颜色,你一身正气,让人有信任感,而且别人也不敢欺骗你。第三,你言辞清朗,没有粗鄙背理之词,别人也不敢拿粗话来非礼你。
关于孟敬子管的太细这件事自己也深有体会,解决所有的问题都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要事上琢磨。而这事需要你慢慢体会,反反复复的琢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