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有奇的日子,无非是偶尔靠近大自然身边走走,亦或是看到令人不禁莞尔的词句。
美好的一切得有多可爱才足以称作美好。
《艾默生家的恶客》/ 木心
多少严闭的门,无风而自开,搏动的心,都是带血的。
看我这把枯骨,还要画,画到枯骨成灰,骨灰还可做颜料。
这里什么也没有,记忆力也没有,美国之大,对我是个荒岛,‘星期五’也没有,我如今是个‘文学鲁滨逊’……
他的眉眼就是战争,他的笑靥就是战后的和平。
所谓美人,是以他或她的笑来作终极评价的,美的人笑时将自己的魅力臻于顶点,这是真美人。
为何活着的人站在死去的人的墓前说,“安息吧”,那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说。
匆匆的路人我记不住,这几个不同风格者,朝夕相遇,已是乏味了。然而如果其中有一个长期不见,又会感到若有若失,走了吗,死了吗——一旦重现,我会高兴,心里说:你好,你还在这里。
广场上的烟蒂们,似乎本来是活的,洒水车来过后,他们似乎都死了。
生是一大连串无可奈何的自我烦恼,实难认同禅宗大师们一天到晚都是头顶圆光不灭,那图画上的是用两脚规一转而成的哪。
福楼拜说:“显示艺术,隐藏艺术家。”
从博物馆洗礼出来,纯真的艺术使人头昏脑涨,精神营养过剩,弄不清自己是属于伟大的一类还是属于渺小的一类。
现代人的现代病就在于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死死吮吸啃嚼“现代”,没有顾盼到凡历史记载的,小说描写的,梦中见过的,明天明天要来的,都同生活中遭遇周旋的一样是真实。
“历史,”拿破仑说,“不过是一个大家都同意的寓言。”
你不来,也可以;你来了,那就好。
“存在主义”是闷室中的深呼吸,“存在主义”居然能存在,是本世纪的一大侥幸,一大美谈。
难受、烦躁的时候,看到这些可爱的句子,瞬间就会安静一点,“诚觉万事皆可原谅”。
我也什么都没有,连星期五也没,文学鲁滨逊加我一个是否就不孤单?
疫情等诸多灾难带走了多少人的性命,而我还活着,那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还记得高中时代每次回校都会遇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奶奶,习以为常之后,却在有一天下大雨的时候找不到她的身影。
内心也在担忧,走了吗?还是死了?可这么大的雨能躲到哪里去啊?
直到过了好些天,在学校附近的另一条路口发现那个老奶奶,当时激动地上去打招呼,说着彼此可能都听不清的话。
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有什么比还存在着更幸福的事呢。
多年之后的自己,再次在路上遇到这类老爷爷老奶奶,朝夕相遇也开始变得乏味,甚至看不起知善而行善的行为举止。
可又曾想过,知善而去行善,又有什么可耻的呢?
从前的岁月多好,只因为有你。这是去年自己写的话语,此刻看到内心依旧被自我感动。
我还没看到落满雪的乌镇,也还没看过热闹的戏剧节,多希望疫情能赶紧过去,多希望自己能重返关乎你的那片土地。
“光阴改变着一切,也改变人的性情,不幸我是例外”。
别无所求,只为你素履以往,仿佛只要靠近,阳光就会变得慵懒,空气也会变得好闻起来。你说过,你总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