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的一大名言就是:“别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他这个人经常动恻隐之心,每次因为这个他就会惹不少麻烦。这个时候他总会说一句:“该死,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样的情形简直多到数不过来。
好了,我们进入正题。
风吹镇的深秋,似乎用“浓重”二字形容最为合适。就如镇名一样,萧索的秋风终日笼罩着小镇。风倒也说不上多冷,只是那股凉意一直萦绕在你身边,不管你穿什么都是一样。尽管风速强劲,但你长时间身处其中时,就会有一种时间流逝放缓的错觉。
店里的最后一桌客人终于离开了,我从椅子上站起,将他们的桌子收好——对于一个法师来说,清理这些也就几秒的事。这是我一天中最闲适的时刻,我绕到后房,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一颗录像玻璃珠,塞到光照机里。
正当我看得津津有味时,师父的声音传了过来。“云曦,有客户。”
客户?师父这么说,那自然不是一般来吃饭的了,多半是寻求所谓的“心理咨询”——虽然可能也会发现背后有什么黑魔法或是恶灵作祟。这意味着,又要忙活好一阵子。
我关上光照机,走到会客室。扶手沙发上坐着一个瘦削的男人,身体前倾,两手紧扣。他长相十分普通,是属于放人堆里马上就认不出来的那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快坐。”师父指了指一旁的扶手椅,我拿起纸笔,尽量完整记述了我们这位客户的叙述。
我的名字是理查德·利特尔。我是一个画家……一个压根就不出名的画家。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请你们帮帮我和我妻子的。我觉得她疯了……我也疯了。
我妻子叫萨拉,当然我现在没有办法带她过来。我们的生活非常普通平静——但那只是以前。她和我是同学,我们就像周围的人说的一样,“非常自然”地在一起了。本来我觉得像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一年之前一次出行改变了一切。
那时的天气也和现在一样,总是刮着风。某一天晚上,我和妻子去了镇子郊外的公墓,我们有一些亲友埋在这里。那天墓园里的风格外大,我俩都只能死死裹住大衣。我们有点慌,便开始往回走。
就在我们路过一大片墓碑时,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很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呵,呵!”声。我听的头皮发麻,萨拉肯定也吓坏了,不住地发抖。
我拉起她的手没命地向前跑,但发现我们似乎一直在绕圈子……只有黑暗,黑暗……
“理查德!”我妻子尖叫道。我猛地一趔趄,面朝下狠狠摔倒在地。“萨拉!你没事吧!”我扭过头大喊。这时风突然停了,我发现我们正在离墓园门口不远处。我妻子就躺在后面,看上去是被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