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猜女人心

刘新岩注意对门那户人家已经很久了,夫妻二个年纪都是三十开外。女的个子不高,小眼睛小嘴巴,但身材前凸后翘,长得十分丰满,而且面皮白皙,很有女人味。男的瘦高个,一付黑框大眼镜挂在黑脸上,配上一张大嘴,有点像一只蛤蟆。有一个女儿,长得娇小,脸像娘,在一个寄宿制小学念书,节日里才会接她回家。这一年来,对面常有争吵声从门缝里传出。刘新岩经综合分析,知道吵架的主要原因是女的嫌丈夫是一个酒鬼加赌徒。斥责他回家就是喝酒,喝完酒就去棋牌室赌钱,一丁点的家务也不肯做,把家当成旅馆饭店。男的说妻子对他不忠,一天到晚玩手机网聊,一点也不关心丈夫。二人争吵甚至打架,闹到报警。警察和居委会出面调解了几次。

后来,二人好像平静了下来。据他俩自己说,二人现在自己管自己,经济各人独立,谁也不干涉谁。婚么也不离,每人一间房间,饭菜自己烧,衣服各自洗,俨然是一个屋檐下的分居。男的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工作,有空就到棋牌室,饭也懒得烧,吃快餐解决饥饿问题,真的把家里当旅馆了。女的衣著打扮比以前更讲究起来,头发染烫成栗壳色,垂肩长发飘飘,画眉涂唇,时装一穿,挎一只小坤包,走在路上,丰满的身材微扭,路人回头率颇高。

刘新岩心里对她爱慕很久了,知道她叫花芬芳,老公姓耿,大家都叫他老耿。现在住宅楼里的邻居不时兴串门了,虽然同住四楼,且是对门的邻居,二家人并不走动。刘新岩碰到老耿,两人只是点点头而已。见花芬芳却是脸上堆满了笑容,会轻声细语地搭讪:“上班去?”或者:“下班了?”再或者:“吃饭了吗?”无话找话,希冀她答上话来,聊上几句。

刘新岩心里常把她和自己的老婆比,老婆瘦瘦的,胸平如男人。有时抱着自家的女人会幻想,抱着花芬芳丰腴的身体该是如何酥心醉人。当然,刘新岩只是想,却不敢有具体行动,只是特别留心对门的情况。

有一次,刘新岩回家,随手把门关了,正在门口慢吞吞地换鞋,隐隐听到走道里有窃窃私语声和猫着脚走路的声音。刘新岩好奇心起,从门上的猫眼看出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边打手机一边蹑手蹑脚地走到对门口。过了片刻,对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那人闪进了门。花芬芳头探出门外,上下走道里看了一下,缩回去把门关了。刘新岩心里一阵悸动,此人是花的相好?瘦瘦弱弱的样子,长相胜不过她男人呀,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刘心岩心里有点酸。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傍晚,对门传来猛烈地砸门声,刘新岩老规矩,猫眼里一看,是花芬芳的丈夫在踹门,嘴里还在叫喊:“你这婊子,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就报警了。”

屋里没有声响。老耿果然拿手机报警。听到异响的上下楼层邻居都出门,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观看。刘新岩忍不住了,不顾妻子的阻止,开了门劝道:“老耿,別吵啦,难听的,有话家里好好说嘛。”

“她正和姘头在屋里快活呢。我已跟踪一段时间。她以为我外地出差去了,哪知我杀个回马枪,今天总算给我堵在里面。大家看,她不敢开门,里面反锁上了。“老耿高声嚷着,一只手拿钥匙在门锁里乱扭,见开不了,又奋力踹了几脚防盗门:“我看你永远不要开门,我已报警,警察马上来。“

没多久,匆匆赶来二个警察,奔上三楼,气喘吁吁问报警人怎么回事。老耿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警察敲门:“我们是警察,请开门,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就行。”

敲了一会门,反复告知是警察,门到底开了。老耿冲进去一把抓住花芬芳背后男人的衣襟,挥拳欲打。花芬芳挡住了他,挥手拍掉了他的眼镜。没了眼镜的他就像瞎子,赶紧俯身四处去摸眼镜。

警察把他们分开,喝令:“谁都不许动手。你是谁?”问花芬芳背后的男人。

“他是我朋友,我邀他来玩,犯法吗?”花芬芳尖声抢着说。

“是朋友为啥门反锁,不让我进屋?”老耿怒吼。他总算找到眼镜,忙戴上。

“进屋让你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不知道?”

“好啦,这样吧,你们三人一起随我们到派出所,说说清楚。做个笔录。”警察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于是带他们上了警车。

从派出所回家以后,他们争吵消停了一段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花芬芳出门依然打扮入时,每天上班下班,休息在家,就是忙碌自己的事。老耿依旧早出晚归,除了上班,空闲的时光还是在棋牌室度过。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像个陌路人,平时互不理睬。花芬芳对人讲,她要求离婚,男方不同意。老耿扬言,要离婚,可以啊,花芬芳必须净身出户。那次的风波更增加了他的筹码:“她有外遇,还想得到房产?没门。”

女方显然也不肯让步,从不承认有奸情。她一口咬定那人只是朋友。四处宣讲这房子本来就是她单位里分派,后来买下来的,他又没出一分钱,凭啥房子给他。

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刘新岩注意到,花芬芳的相好自从那次风波以后,再没看到他上过门。叫刘新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花芬芳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这男人看上去有点猥琐,尖嘴猴腮的样子。刘新岩心里暗暗和他比,自己身材脸面都完胜,对这一点他自信满满。

一天晚上,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刘新岩一家已吃好,他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突然有人敲门,是花芬芳的声音:“刘师傅,家里跳电了,能帮忙看看吗?”

刘新岩二话没说拿了几样工具,跟着花芬芳到她家里。也没费什么事,借手机电筒光,把一排小触保器依次拉下,又依次推上去,屋里就亮堂起来。花芬芳连连称谢,邀他坐一会,并泡上了一杯绿茶。刘新岩顺手把她家大门关了,坐下来说:“老耿呢?”

“别提他了,还不是到哪里去赌了,不到半夜不回家的。”

“那你不寂寞吗?”刘新岩瞅着眼前这个大胸女人,忽然心旌摇动,勇气陡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搂住花芬芳,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嘴去吻她脸。花芬芳大吃一惊,一下挣脱了刘新岩的熊抱,变脸道:“你!干什么?”

“我心里喜欢你很久了,我难道比不上那个人?”刘新岩强抑嗓门说。花芬芳提高了嗓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公共汽车?谁都好上?你看错人了。你走,不然我要喊你老婆了。”花芬芳走几步把大门拉开来。

刘新岩狼狈地回到家里。幸好老婆在灶间洗碗揩灶,儿子在小房间里做功课,他们没有注意对门的动静,也没有留心到他的脸色。

刘新岩感到自己真是一败涂地,在花芬芳的眼睛里,他一文不值,是一堆狗屎。懊恼,悔恨,伤心,一起向他袭来。他只能顾影自怜:唉,这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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