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曾经有过20多个女友
在很多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我常常在想,如果爸爸当初没有换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友,而是找一个相爱的女人执守一生,也许今天,我们父女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吧。
一
有人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也许有的人听见这句话会觉得幸福温馨,而我听到这句话,却只有满满的恶心。
我的爸爸,是一个黄皮肤,小眼睛,顶着啤酒肚的中年大叔。自我记事起他,1米8个子的他体重就没有下过180斤,锃亮的光头仿佛涂了层猪油般散发油光。每逢爸爸一开口,便一股子犄角旮旯的市井味道,夸大其词的语句,乏善可陈的段子,我想笑都很难,可别人总是因为他是公务员,奋力鼓起腮帮,嘿嘿地笑上两声。
7岁那年父母离婚后,我被判给妈妈,每到月初,便是我最痛苦的日子,去爸爸家讨要每月200块的生活费。尽管那时的我心智懵懂,但那时的我,已隐隐觉得自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小时候,爸爸住的地方是重庆颇有些年头的老楼房,没有电梯,每月月初放学后,我背着比我个子还大的书包,一步一脚的爬上8楼。爸爸家的大门前有一扇满是锈迹的铁门,我透过铁门敲门,发出“扣扣扣”的声音。门开了,这名第一次为我开门的阿姨,穿着红色的蕾丝睡衣,黑长顺直的头发,一直垂到齐平我身高的白嫩胸部上。年幼的我有些意外,讲笑话不好笑,身材肥胖,几乎没什么优点的爸爸,为何会获得美丽女人的青睐。那时才刚刚晚上7点,她困意浓浓地打了个哈欠,回头对我爸喊:“快来给你女儿开门!”
说完,阿姨快步走开,而我穿着红色裤衩的爸爸迎了上来,嘴角勾出一个不走心的笑容:“怎么那么晚来了啊?”
“来拿生活费。”我直愣愣地说。那时的我还不会虚与委蛇,睁着一对圆眼,看着爸爸,又看了看那个穿得很少的阿姨。
“叫周阿姨,以后你们会常碰到的。”爸爸把我拉到书房,让我等一会儿,他去隔壁屋取钱。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外边天色渐暗,也没看到拿到钱的爸爸。
我背着书包向隔壁屋走去,夏天的房间,汗水侵湿我的额头,我推开隔壁合上的门,一股凉爽的空调风迎面吹在我的脸上,床上的女人正发出享受舒适的声音,而她身上的我的爸爸,正粗脖子红脸的重复那个机械的姿势。
我不太懂,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我尴尬的透过门缝呆呆的望着床上两个赤裸的身影,这幅画面对当时的我而言更多是奇怪,我不明白,去房间里给我拿生活费的爸爸,怎么开始和这个阿姨开始了奇怪的脱衣服游戏。
两分钟后,我爸回头发现了开着的门缝,发现了我。他提起裤子向我走来,手上拿着两张当时还是蓝白色的百元钞票,他用肥胖的臂膀擦擦汗,穿着粗气说:“早点回你妈那儿吧。”我接过钱,小心翼翼放在书包里,打开大门离开,身后的床,似乎又开始轻轻摇晃起来。
二
我回家把我看到的告诉妈妈,妈妈说那位周阿姨是我爸爸的女友,去爸爸那里时要和周阿姨和睦相处。
周阿姨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但她却不是最后一个拴住我爸的女人。此后在我去爸爸家讨钱的路上,碰见过她三四次,后来便没有了周阿姨的身影。我问爸爸周阿姨去哪儿了,爸爸告诉我,周阿姨是一名小学美术老师,每个月给学生补课能挣好几千。“她那么有钱,都不分点给我。”爸爸生气地说,这是他和周阿姨分手的原因。
稍大点后的我回想起这个理由,心里只想狠狠骂脏话:一个有稳定工作的男人好意思找女人要钱?在我心里,周阿姨有着30岁女人美好的相貌和身体,我本以为这样的爸爸不会找到比周阿姨更漂亮的女人,但没想到,不到四个月,他又和一个漂亮的少妇走到一起。
这名漂亮的少妇姓杨,我总是唤她杨阿姨,她带着一个4岁大的小男孩,一头齐肩的栗色长发总是绑在耳后,比起周阿姨的性感风情,杨阿姨则多了几分青春活力,已经31岁的她保养极好,像一个20多岁的大姐姐。
杨阿姨的来到,让爸爸的家里焕然一新。爸爸的衣服和袜子,杨阿姨都会为他清洗。不管是早饭还是晚餐,杨阿姨每天都换着花样做饭,杨阿姨做的肉末茄子,鲜香软糯,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初中的我依然看的出来,杨阿姨在讨好爸爸。她有一张年轻美丽的脸,这是她的筹码,但4岁的调皮儿子,也是压在这个美丽女人身上的沉重负担。“我只希望他对浩浩好一点。”爸爸不在的时候,杨阿姨偶尔会和我聊天,她美丽的眼睛里,透露着和爸爸白头到老的美梦。
一天周末的下午,爸爸出门和朋友喝酒,我和杨阿姨在家看电视。“怎么还没回来?”时间已是下午三点,杨阿姨关了电视,着急地看着家里的时钟,来回踱步。随着时间流逝,杨阿姨越来越坐立不安。
突然,门外的钥匙孔响起插入钥匙的声音,但不知为什么,钥匙始终没法插入孔内,似乎是一个对门锁不熟悉的人。我起身去玄关看看究竟是谁时,门却打开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长发女人正紧紧搂着爸爸的腰。
我惊愕的看着这个一头乌黑长发的高跟鞋女郎,尽管已多年未见,但我依然记得她的模样。多年的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爸爸在她怀里,眯着眼睛烂醉如泥,神志不清,醉倒在周阿姨的怀抱里,由周阿姨从搀扶着送进卧室。爸爸的白衬衫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口红印,我看到,杨阿姨紧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掌心。
“还愣着干嘛,快给他倒水洗脸啊。”周阿姨从卧室走出,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杨阿姨。杨阿姨没吭声,走到卫生间拿了个脸盆,接了半盆温水,走到爸爸床边,黑着脸给他擦拭脸庞。“还是我来吧。”周阿姨夺过毛巾,小心翼翼的为爸爸擦拭。杨阿姨咬着嘴唇,看着周阿姨的红色口红与爸爸衬衫上的口红印,她那双宛如少女的大眼睛渐渐充斥透明的液体。不知过了多久,她向大门外走去。这一次,也是我和杨阿姨最后一次见面。
从那之后,杨阿姨彻彻底底的消失在爸爸和我的世界,而周阿姨,那次之后我又见过她几次,她总是穿着长裙戴着墨镜,坐在我爸爸那辆灰色的日产轿车副驾上,仿佛一个坐在贵族马车中的高贵夫人。一次趁着爸爸不在,她羞涩的对我说:“想不想我和爸爸给你生个小弟弟?”我看着她没有回答,再后来,周阿姨的身影,也在爸爸家中渐渐的消失了。
“老郝,不要在伤害这些爱你的女人了。”我在卧室偷偷听到爸爸和好友薛叔叔的谈话,面对薛叔叔的劝解,爸爸沉默不语。在这之后,我在爸爸的手机中看到周阿姨给爸爸发的短信:“为什么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我?可我爱你!我会等你再回来!”而这一次,爸爸没有回头。
三
周阿姨和杨阿姨离开了,爸爸身边的女友依然定期更换,每逢春节我找爸爸讨要压岁钱,都是不同的阿姨给我发红包,她们都有着姣好的身材和不俗的穿衣品味,但爸爸从未停留,每年仍然定期更换女友,一直到我19岁那年,爸爸身边出现了一个小他6岁的女人,洛阿姨。
洛阿姨是我小学同班同学的妈妈,小学五年级那年我们一起参加奥数班,放学后我走出教室,看到教室门口的来接我的爸爸和洛阿姨聊得正兴起,洛阿姨的脸上有一抹异常鲜红的红晕。7年之后,我19岁这年,洛阿姨和丈夫离婚,成了我爸爸妻子。
坦白而言,洛阿姨没有周阿姨的风情万种,也没有杨阿姨的活泼灵动,她最擅长的就是,爸爸给她将那些讲了无数遍的无聊段子的时候,她会在爸爸身旁乐得蹦蹦跳跳,仿佛一个处于青春期阶段的高中女生,奶奶说,看见她那样子就恶心。
爸爸和洛阿姨在一起多年,远远超过原来一年一换的频率,一直到今天也未曾分开。每次我去爸爸家,两人的关系进展,爸爸从不会和我说起。我偶尔也从大伯家听到一些爸爸的消息,比如,54岁的爸爸让48岁的洛阿姨怀了孩子,孩子打掉后,洛阿姨死活哭闹着要和爸爸结婚,爸爸无奈,两人去民政局签下了那纸婚书。
今年,爸爸已经55岁,他的风流故事本钱该随着这纸婚书画上句号。但一年后的春节,我去大伯家探望,大伯母告诉我,上周洛阿姨曾找她哭诉。“哭什么?”我不解,伯母叹了口气,小声的告诉我:“小洛说,你爸爸喜欢在网上交友,一个星期五个晚上不着家,随身带的包里总是带着各色避孕套,每次大概装十几只。”
大伯家的表姐也告诉我,三个月前,爸爸常常带他们去吃大渡口文体路的一家烤鱼,每周都去吃,而且不让他们给钱,说是老板请客。后来,烤鱼店的女老板告诉她,她是爸爸相识于网络的女情人,爸爸告诉她,他是个单身离婚男人,是她让他相信爱情,他想和她远走高飞,这句话,让这个38岁的离婚女人充满了希望。当她知道爸爸已婚的事实后,她关掉了那家烤鱼店,那条路上,再也没有这家店的身影。
四
直到今天,爸爸还和洛阿姨在一起,他们俩一起参加聚餐聚会,洛阿姨还像以前那般,爸爸讲冷笑话没人理的时候,她在旁边像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喝彩。不知她的内心,是否如她外表那般活泼呢?
爸爸依旧不改本色,流连于摇一摇的网络交友游戏,长期和女人形形色色的关系中,让他的头脑有时候也浑浑噩噩,我已经大学毕业多年,他还在问我:“今年你大几了?”
如今的我即将结婚,对未来的丈夫,我只有一个要求:从始至终专一待我。而这次结婚,我也不打算叫我爸爸参加。直到今日他也不知道我即将结婚的消息,更不知道我做什么工作,对于他,我也只从大伯那里听到,他还热衷于玩弄女人的游戏。
在很多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我常常在想,如果爸爸当初没有换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友,而是找一个相爱的女人执守一生,也许今天,我们父女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