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个男子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一粒饭黏子,红的变成了胸口的红砂痣。
—— 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大林是个放荡的同学,这从进入大学读书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因为就是在那个烟雨蒙蒙九月的天气里,我听见了那首“气壮山河”《甜蜜蜜》的改装版,“在哪里,在窑子里见过你。”
那一年我们刚经过高考,正是迈入成年的年龄,所有的男生对于女性同胞都还是抱着好奇研究的态度,至多是有贼心无贼胆状态的时候,大林就已经果断出击并且卓有建树了。
那个年纪,保皇扑克与妞是我们的最爱,保皇可以天天打,妞确是可遇而不可求。大林变成了我们的人生导师,恋爱指导员,后来我们所有令人发指的行为,都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关系。幸好,我们这些人都还是能够发乎情止乎礼的有素质的新世纪青年,没有出现过严重违反社会纪律的举动。
时隔多年我早已经记不清楚大林曾经的那些花花草草,只记得其中一株格外惹人注目的野玫瑰。那株野玫瑰的名字叫张雪娇,且人如其名。
我们相信是伟大的张雪娇女士拯救无数的青春少女学弟学妹,不,应该是学姐学妹。她的出现让大林同志万户丛中过的梦想霎时灰飞烟灭。
只记得从那以后,所有关于大林同学的记忆,都掺杂着那株滴翠般的野玫瑰。无论我们是在海边漫步,还是在寝室打牌;无论我们是在图书馆看书,还是在操场上跑圈。
那些时间的大林与雪娇成了我们学校最模范的恋人,形影不离到可耻的地步。我们都以为这样的一对恋人如果不能共度余生,那对我们爱情的理想会有多么大的伤害。
2008年初的时候,已经是大林他们在学校的最后半个学期,所有的师哥师姐们都如同无头的苍蝇,找房子找工作喝啤酒表白,总之看着他们的忙乱让人胆战心惊。
就在那个时候,大林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出国打工,美其名曰好男儿志在四方。于是,大林出国了,雪娇回乡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雪娇。
后来的故事都是在大林一次次口叙的时候听来的,有的时候还是这孙子喝多了酒的时候,我也分不清真假。只知道大林出国后回来,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野玫瑰,已经悄悄的傍在了别人的身边。
2012年春,忽然收到了大林同志的婚讯,就在那样一个明媚的春夏之交,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终于被送进了婚姻的牢笼。新娘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惊艳,也没有野玫瑰那么娇柔带刺,那一次我们又一次不合时宜的谈起了张雪娇,也许我们所做只能是扼腕叹息。
又是一个四年过去了,大林的身边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个未眠的深夜,或者某个晨起的清晨,会不会依然记起曾经的心心念念的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