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蒙着抹不掉的水汽

《暗店街》的作者是2014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特里克•莫迪亚诺,此前对作者和这本书一无所知,这本书当时是为了凑包邮买的,薄薄的182页,情节并不复杂,但寓意丰富,花了我三天时间才看完。知道自己会被书中众多的人名绕糊涂,所以在阅读的同时随手画了人物关系图。

读完以后,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因为对历史不了解,所以无法读懂作者想要表达的深意,但是读到了一种迷人的虚无和哀伤,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阴天时候巴黎的街角,现在想来,书中开篇的那一句“我什么也不是”就奠定了这样的基调。

故事发生在二战后的巴黎,主人公居依•罗朗是私家侦探于特的助手,丧失记忆的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在于特退休后,他决定去寻找自己的过去,揭开身世之谜,于是他开始访问各种人物,搜集线索,拼凑种种记忆,带领我们去到了德占时期的巴黎。

人们总说时间像一条河流,那过去的记忆应该就像是时间长河里偶尔露出河面的石头,零散而不规则。我们的记忆依附着许多人而存在,我们只能拥有片段,某个人的离开可能会带走我们的记忆;又可能随着部分记忆的消散,某些人从此也就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了。

书里第八章说到主人公回忆起侦探于特跟他讲起过的海滩人“一生中有四十年在海滩或游泳池边度过,亲切地和避暑者、有钱的闲人聊天。在数千张度假照片的一角或背景中,他身穿泳衣出现在快活的人群中间,但谁也叫不出他的名字,谁也说不清他为何在那儿。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天他从照片上消失了。”其实我们都是海滩人,“沙子只把我们的脚印保留几秒钟。”即使是现在,我们拥有各种可以很方便记录自己当下的方式和电子设备,但我们所记录下来的东西,放在整个生命里来看又显得这么渺小。

“黄昏时分,一个小姑娘和母亲从沙滩回家。她无缘无故地哭着,她不过想再玩一会儿。她走远了,她已经拐过街角。我们的生命不是和这种孩子的悲伤一样迅速地消逝在夜色中吗?”即使生命终将化为乌有,但正是许许多多渺小、温暖或痛苦、清晰或模糊的记忆串起了我们的生命,它们就像蒙在我们心里抹不掉的水汽,如果没有了这些记忆,我们就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了。

未知的总是迷人的,无论未知的是过去或将来。

假设有一天,我也丧失了过去的记忆,我会执着地去找寻吗?

或许会的,不知来路,又怎能知道归途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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