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只觉一抬头,十年光阴过去,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少年,从我怀里挣脱学会走路,又从我手里挣脱,不再让我牵着手去学校,而我已近不惑,只觉时光大概是用十年为期的,想起来漫长,过起来短暂,那些曾经认为重要的人事都很模糊,唯有眼前的这个少年真实而美好。他闪烁的眼眸,他稚气的脸庞,还有他不够强壮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我,他长大了,要慢慢离我而去。
如今,三年的时光更是短暂。当我决定放手,当我决定目送,当我决定让他自己走的时候,我在焦虑、恐惧、担心、不安中煎熬;我在相信、给予、鼓励、自醒中坚持,平时按时的关机变成二十四小时开机,平时的唠唠叨叨变成旁敲侧击,平时的随时关注变成悄悄问询他人。我在坚持与放弃中坚持下来,让他学会自己走,自己起起落落,自己寻找方向,自己做出选择和决定,我不陪他,虽然我很想陪他。
三年结束了,他健壮而青春,唇边已有了绒绒的须,个头超过了我,超过他的父亲,被人说瘦小的他长大了。这几日,在煎熬和等待里又迎来他新的成长,当秋天来临的时候,他又要离我而去,在更远的地方学习,又是一个三年,我对自己说。
这个三年对他意义重大,是青春更是梦想,是成长更是成才,我的心里攒了满满的希望,可我说出来的却是“儿子,加油!在努力学习的同时,好好享受你的高中生活。”因为,我想不起来我的青春,想不起来我的高中,似乎,我的高中只有毕业晚会结束后,那一轮明亮的圆月。
我的日子就这么被分割了,以前的十年,如今的三年,接着又是一个三年。时间是分段的,接下来的岁月,它被分的细碎而短暂,当我们忙碌地奔走,时光就越来越短,越来越密,你想不起来,你觉得太过稠密,可细细再味,却又觉得能想起来的都是甜蜜。
时间真的是分段的,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稠有的疏,当我梳理它的时候,它就是我眼前的这个少年,长大了结实了近近的也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