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托孤
寒岭环顾四周，对大家说：“这次远征，是正确的选择。成千上万的蟒与蛇，如果全部修炼到花蟒这种水平，猫族将面临灭顶之灾。我们选择在敌人大功未成之际主动出击，摧毁了它们的计划，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为巨树塬和猫族的世代安宁奠定了重要基础，纵然我们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但值！所有参与这次战斗的猫咪都是英雄！所有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猫咪都将永远为后世所尊崇，所追忆！”
“当然，我们很痛心，很遗憾，失去了如此多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些伤重的猫咪，或将永世残疾，或将不久于猫世，你们如今就站在这里，坚强地站在这里。我为你们而骄傲！你们是猫族勇敢的象征。”
“经过八九天的休养，大多数伤员基本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如果大家觉得可以，我们今天就返回巨树塬。大家要振作精神，雄赳赳，气昂昂，像英雄一样凯旋！我们是胜利者！我们是真正的英雄！”
“同胞们，尽管我们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但却依然留下了重大隐患。一个是，我们始终不知道猫兴树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猫知的巨大秘密，这个秘密花蟒说如今唯有小花知道，当初告诉花蟒秘密的那位蟒族前辈已被花蟒杀死。我不知道花蟒此言是否属实，也不能确定世上是否再无蟒类知道这个秘密。只要这个秘密还流传在世间，猫兴树、巨树塬就始终笼罩在异族觊觎的阴影中。所以，必须找到秘密的根源，永绝后患。”
“第二个隐患是，这次战斗中，从盆地里逃走的蟒、蛇也不少，它们都学会了花蟒的炼毒之法、喷雾之术。虽然它们还没有修得化境，但方法已经掌握，成就只在早晚。它们这次又与巨树塬结下了深仇大恨。等它们修炼成功后，恐怕会卷土重来。一场没有胜算的恶战依然在所难免。想要阻止战火再燃，就要斩草除根。不管它们逃到哪里，都坚决追踪斩杀，不留后患！”
“所以，我想派一只小分队，在四雪之内寻找猫兴树秘密的根源。如果真有巨大秘密，秘密是什么？如果子虚乌有，谣言从哪里传出？一定要弄清楚事实。云追，你来负责这个任务。”
一只猫咪走了出来，站在寒岭前辈面前。精神抖擞，眼神凌厉。
寒岭说：“云追，你自幼在巨树塬长大，你的聪明和能力，我都看在眼里，这次战斗中你也表现不俗。我，命不久矣。临去之前，我想收你为我的第四个弟子，也是我的关门弟子，让你带队去探索猫兴树的秘密。你可以从在场的猫咪中挑选四位兄弟，跟你一起去。”
“是。谢谢师父信任。”云追拱爪道谢退下。
“秋分。”寒岭看向我。
“在。师父。”我上前一步。
寒岭说：“我从小就生活在巨树塬，数十年来，平平安安。我自创猫击术，只用来强身健体，并不想广收徒弟。只是看撼林资质不错，加上我也不想让猫击术失传，就收了撼林为唯一的弟子。当然，白露、虎威也得到了家传。上次，在崖顶之战后，特别喜欢你和春分，兼之战乱四起，便决意收你们俩为弟子，兼领教头，厉兵秣马，备战未然。你们不负众望，屡立战功。这次，我想委托你挑选两百精兵，追杀逃逸的蟒蛇。你可愿意？”
“得令！徒儿一定不辱使命。”我斩钉截铁道。
“柔晨，撼林，春分。”寒岭以低沉的声音道。
“在！”三猫同声答应。
“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巨树塬的后事需要安排。我，不过是只普通的猫，何德何能，被尊为巨树塬首领。数十年来，勉为其难，维护了巨树塬的安宁。说实话，我当初收撼林为唯一弟子，也是希望培养一位能够担得起重任的接班人。撼林表现也很出色，深孚众望。然而，这次战斗中它受了重伤，今后行动不便，恐怕难以担负起统领猫族的重任。柔晨虽有能力，但我深知她脾性无意于此。所以，我想推荐春分担任巨树塬的首领。”
猫咪们掀起一阵骚动。
寒岭点头示意大家安静，道：“春分虽然到巨树塬不久，但他的品行与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非常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够收得春分、秋分、云追三位优秀的弟子。在春分带领下，巨树塬一定会更加兴旺发达！”
春分拱爪道：“寒岭师父，请收回成命。我从桃花源中来，和三十余位兄弟姐妹们为避难、生存而投奔巨树塬，幸得师父和诸位不弃，才能吃饱睡稳，心中感激不尽。誓死报恩还来不及，岂敢腆颜做巨树塬首领？撼林师兄德高望重，腿伤并不影响坐镇指挥，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尽管吩咐，我愿做撼林师兄的四肢，履行应尽的职责。”
撼林说：“春分师弟不必过谦。你的为人我很敬重，你的智慧和能力更让我钦服，你来到巨树塬虽然还不足一月，但已然可谓身经百战，而且功勋卓著。我行动不便，恐辜负众猫所托。还是请春分师弟莫再谦让。我一定大力支持你！”
柔晨也道：“春分，不必谦让了。你可以的。”
寒岭不等春分再说话，就道：“此事就这样定下来！从今天起，春分就是巨树塬的首领！”
众猫：“遵命！寒岭前辈！春分首领。”
春分错愕片刻，拱爪道：“谢谢寒岭师父信任！谢谢大家支持！我一定竭尽全力，维护好巨树塬的幸福安宁！”
寒岭接着道：“春分，还有一事相托。我和柔晨本有十几个子女，但大多都短夭。如今膝下只有白露、虎威这一女一子。我把她们姐弟俩的未来托付与你。希望你能关爱她们，保证她们的幸福与平安。”
柔晨在侧，也颔首赞同。
春分道：“请您放心。”
“秋分，你对追杀逃亡之敌有何打算？”寒岭又转头看向我。
“师父，蟒族蛇类，四散逃亡。我意选两百只猫，分成四路，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追击。它们既然掌握了炼毒之法，那就一定会窜向奇花异草、毒虫毒物聚集的地方。我们将沿途寻找这样的地域。我们这次出征，战士们都很辛苦。我想，让大家先回巨树塬休整两三天，然后再出发。此次追踪，时日肯定会很长，所以我考虑两百精兵如果能带上家属最好。”
寒岭沉吟片刻，道：“追踪，毕竟不同于大规模的战争。带上家属也可以。不过，还是要多选些没有成家立业的猫才好。嫩叶，我也很为你哥哥醉山的去世感到悲伤。我看你最近神思恍惚，需要有人照顾，也需要出门散散心。秋分和你同自桃花源里来，我意你跟秋分一起去追击蟒蛇。不知你意下如何？”
嫩叶低头低声道：“可以。”
我不禁抬头看向白露，她也抬头看向我，嘴动了一下，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时，一只猫头鹰突然飞了进来，落在寒岭身边。
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