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所有星期五的下午都是用来补这个星期的觉一样,每次长觉之后,醒来总会有莫名的惆怅。今天午觉,错过了重庆久违的太阳,醒来时看见外面的路灯次第亮起,楼下汽笛声如同在耳边鸣叫。天色渐暗,白昼一点点褪去,这样的傍晚,不知看过多少次,竟想起来几百公里外的故乡小镇。
那里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灯红酒绿,只有两条街农村信用社和中国邮政两家银行,逢场天六七个村子的人都来赶场,大人背着夹背,小孩换上干净衣服,卖卤水的挑着扁担吆喝,摆小摊的在街边拿着喇叭高喊,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伛偻提携,往来不绝。不知道诺大的中国有多少个这样的小镇,你或许觉得贫穷,但我觉得,这样的人间烟火气已然胜过多少灯火繁华的城市。大学语文老师讲课时常提到她高二的儿子,有时真羡慕她儿子,母亲是川大教授、大学老师,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中,所见所闻所感,远超出同时段的我。今天看华农兄弟的视频,听到乡间最平常的鸟叫声狗吠声,顿时勾出无限归家之情,小时候觉得最寻常的声音,长大后再听竟是在屏幕的一端。或许是时代大流在鞭策我向前,摆脱落后贫瘠的农村,一定要在城市站稳脚跟,倘若我拼尽力气能在城市朝九晚五居有定所又如何,或许我只是茫茫都市沧海中的一粒粟,过着重复单调的日子,而已。有时真想回家去闻闻从土里刚刚拔起来的花生气味,想听听暴雨前夕风过竹林的声音。
走出农村不是成功的代名词,比起庸碌一生,我更愿意归去田园耕云种月。
写完这篇文章时天已经黒尽了,外面喝醉的人在高声唱歌,我手边的山城啤酒也见了底,今夜无月。